只见才摆开架势的云牵月,忽的脚尖点地,剑指徐如风,直直刺来,宽大的袍袖兜着风,宛若大口。一上来就这么生硬,徐如风忖度对方以力取胜,赶紧右手竖剑,左手扶剑去挡,不料云牵月的剑尖只在徐如风的剑身上轻轻点了一下,反而是弓步而来,隐在宽袖下的脚踹出来,蹬在徐如风下腹,让他吃痛,连退几步。
这就是“风云遮月”,剑如风袖如云,遮住了行凶的脚。宋茗的肋下也不自觉的想起当年的疼来。她脑子里冒出两句话来:第一,云牵月依然脚下黑;第二,自己果然不够高,叫人踹在了肋下,再往上一点点,就真的让臭男人占了便宜。
徐如风稳住身形,小心对付起云牵月来。此时,旁边的季牧阳却走到观战的梅如画身边,道:“姑娘别看了,云牵月跟你师哥比,我跟你比。”
闻此,才又打了一个回合的徐如风皱眉看过来。围观的人里也有人说道:“我们还只当你二人都是来挑战这位公子的,想不到你竟然趁着人家酣斗的时候,找小姑娘的麻烦,害不害臊啊?”
议论纷纷,季牧阳充耳不闻,做了个邀请的手势。梅如画低眉看手,又抬眼看人,把右手的剑倒到左手,也做了个邀请的手势,由此,这边也开了战。
虽然同为女子,不会以貌取人,但是宋茗心想,季牧阳打架没有什么漂亮招,还是先看云牵月这边,再看那边吧。宋茗的眼珠子还未能看到云牵月这边如何,“嘭”的一声,季牧阳飞到地上,背朝黄土面朝天,左脸上一块红,还捂着自己的肚子。
其实,季牧阳也没打算使出他那套粗野的招数,面对这样貌美的小女子,怎么舍得动手?也就借着打斗之间,不小心的几次触碰揉捏,过过瘾。只是他沉不住气,在梅如画转身要跟他拉开点距离,以备应战的时候,眼望着那盈盈一握的小腰,手随心动,摸了一把。梅如画剑未出鞘,直接甩手过来扇在他的脸上,抬起又是一脚,力气非凡,让季牧阳这样壮实的汉子都飞出几米去。
方才还嗡嗡直响的围观者纷纷噤声,看傻了眼。而云牵月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望了望地下摸脸又揉肚子、直打滚的季牧阳,接着赶紧回头,先对阵徐如风。
徐如风也瞥了眼,对此却不惊讶。他现在惊讶的是,云牵月手中的剑,变了模样,随着使剑者手腕疾抖,那剑颤动间仿佛软成了一条银蛇,绕着徐如风盘旋缠绕,耳边还听见那剑锋发出的声音,已不再同蚊蚋一般,而是宛若蛇尾抖动,蛇信嘶嘶。缠斗几下,徐如风担心自己被困久了,再有诈,趁着云牵月伏身在侧的时候,抓住机会,脚底生风,斜着往上飞去。恰在此时,云牵月也抓住了机会,手腕不再抖动,猛地回手向着徐如风的后腰刺去,软剑也霎时变成冷硬的蛇头,从睡梦中惊醒,给惊扰者致命一击。
徐如风虽然余光瞥见了他的动作,到底是躲闪不及,腰上中了一剑。眼瞧着徐如风捂着腰际的指缝渗出血来,宋茗也算是见识到了“灵蛇惊梦”的狠毒,好在当年的自己是云牵月眼中的“最毒妇人心”,只吃了前一招的亏,轻松破解后面两招,最后还把他踩在了地上。宋茗背在身后的手凝了仙法,勾了一下,近处的一只灵鸽受到感应,分身两只,一只飞下去给徐如风疗伤,一只飞走了。梅如画也赶过来查看。
“方才小看了你,才让你得逞,如果是和云牵月云兄打,你怕不是没什么胜算。”这话从刚刚站起身的季牧阳嘴里说出来,不太可信。但大家都有点期待,刚刚露了一手的梅如画有什么真本事;也见识了云牵月的刁钻,怕真的伤了小姑娘,怪惹人怜的;再说,到那时候,总该推出个人英雄救美,谁上呢?正纠结着,场上对峙的两边,有了动静。
云牵月把剑擦干净,将帕子掖进了腰间,笑说:“牧阳兄说笑了。不过,云某不才,想和梅姑娘讨教讨教。”那季牧阳也不是蠢人,被梅如画踢了一脚就不能招架,这让云牵月也想试探试探,如若占了上风,她师兄还不能乱动,自己若能沾染一些小女子的香泽,岂不妙哉?
梅如画扶师兄坐下,抽出剑来,眼观云牵月接下来是何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