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时的审讯时间结束,周捷从警局里走出来,夜色很浓,红绿灯正在不停的闪烁,斑马线对面的红色的小人闪烁了几下,变成了绿色。
隔着一条很窄的马路,周荣光和朱婉婷正站在对面等她。
风吹叶动,银杏树的叶片脱离树枝,在夜空中摇曳,缓缓落在她的脚边,她低下头,将金黄色的树叶捡起。
对面的周荣光等得不耐烦了,破口大骂:“你个畜牲,干脆别回家了,死在外面最好!”
他说完,气冲冲的走了,朱婉婷没说话,还站在对面等她,等周捷走到她面前,朱婉婷冷冷的说了一句:“我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个东西...”
风吹得很冷,周捷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毛衣,领口被洗得发白,风灌进她的领口和衣袖,让她不由得颤栗了一下。
走之前,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警局,里面灯火通明。
墨临的车跟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副驾驶座位上的人双手抱胸,冷不丁来了一句:“那天的事,是我误会你了。”
墨临没想到他会说这种话,修长的指节在大腿上不经意的敲了两下,嘴角勾起一个弧度:“那你准备怎么补偿我?”
“你想要什么补偿?”
“那颗糖你吃了吗?蓝莓口味的...”
顾原从兜里摸出一颗蓝色的糖果:“还没。”
“吃掉,就算补偿我了。”
顾原看着手心的糖果,眉头皱了一下:“这么简单吗?”
墨临极其宠溺的看着他,笑了一下:“就这么简单。”
顾原撕开糖衣,把蓝色的糖果放进嘴里,浓郁的蓝莓味充斥在舌尖。
“咬破它。”墨临说。
顾原用力一咬,糖果的外壳在嘴里碎掉了,糖浆流了出来,在舌尖剧烈的跳动。
舌头感受到剧烈的刺激,顾原有些惊讶,刚想问他给他吃的到底是什么,就听见墨临极其不正经的说:“那颗糖果就像我,你要是喜欢的话,也可以尝尝。”
顾原的眉头在一瞬间皱了起来。
这个家伙究竟在说什么?
为什么这些字串在一起,他就听不懂了?
而此刻,审讯室里,秋尧正在被刑警审问,他拒不承认自己去过一楼的厨房。
“假如袖子的主人是秋尧,证明他在死者死后并没有离开,而是进了周记烧烤的厨房,并搬动了箱子伪造意外现场,将死者丢入油锅里后,从阁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梦兰在画板上写下这些猜测,她沉吟片刻,继续道:“假如袖子的主人是周捷,那么她把死者丢入油锅后,一定会把校服藏起来,校服这么大个物件,怎么会凭空消失......如果找到了这件消失的校服,就证明尸体是周捷处理的,如果找不到,尸体就是秋尧处理的。”
肖泽:“如果周捷真的把校服藏起来了,那她一定会想办法把校服销毁。”
墨临的车停在周记烧烤楼下,顾原拉低了帽檐,透过二楼的窗户死死盯着屋里的动静。
秋氏鸭脖今天晚上仍然在营业,生意虽然比不上前几天好,但也有十多个客人在店铺门口坐着。
老板娘秋月是个坚强的女人,离异后一直和秋尧相依为命,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仍然在赚钱,面对客人的时候,脸上还强颜欢笑,背对客人的时候就装不下去了,脸上流露的全是担心。
周记烧烤的夫妻俩显然没有心情营业,回到家后,一楼的灯一直没开,二楼的灯光亮着,没过多久,二楼传来了周捷凄惨的哭声,周荣光嗓门很大,一开始只是谩骂,到后面就开始咆哮,听得楼下的客人很是抱怨。
顾原推开车门:“吵死了,我上去让他闭嘴!”
他刚说完,周记烧烤的卷帘门猛地被拉开,朱婉婷从里面冲出来,张牙舞爪的朝秋月扑了过去。
秋月正在招呼客人,完全没注意有人从背后袭击她,一头酒红色的卷发被朱婉婷抓在手里,头皮传来猛烈的剧痛。
朱婉婷手上的力度不小,秋月整个人都在往后仰,反应过来的秋月也不是好惹的,两个人瞬间扭打在一起,互相薅对方的头发。
朱婉婷破口大骂:“你就是个,你儿子杀我儿子,你勾引我老公,搞得我家鸡犬不宁,你tm也别想好过!”
“你胡说什么,我儿子才不会做那种事,你别冤枉他!”
一说到儿子,秋月极力维护,手上的力气也变大了许多,从朱婉婷的头上扯下一把头发来。
“贱人!你们全家都是贱人!”朱婉婷一边哭一边还手,疯狂的向秋月宣泄自己的不满,秋月用力推了她一把,朱婉婷失去重心,一屁股摔到了地上。
摔到地上的朱婉婷已经顾不上形象了,开始在地上撒浑,大哭大闹,无数侮辱、谩骂的声音从她嘴里喷出来,搞得客人没法继续吃饭......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顾原皱着眉头,心想先让哪边闭嘴比较好。
此时,周记烧烤二楼的窗户被推开,周捷一边哭一边朝窗外大喊:“救命...救命!”
她的声音穿透力很强,街边的人听到后都把注意力从两个女人的身上转移到小女孩的身上,只见小女孩身后有个黑色的影子在慢慢靠近她,小女孩回头时,一把菜刀的影子一闪而过!
顾原反应过来后火速赶往二楼,只见一个人穿着灰色高档衬衣的男人用擒拿术扣住了周荣光,夺过他手里的菜刀,扔在了墙角。
周荣光身上的酒气很浓烈,有些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