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烈亲王做事不合逻辑啊,您率兵把修仙界打得七零八落,不斩草除根就罢了,怎么还收留余孽,养虎为患?是嫌亲王的日子太过舒坦,想给生活找点刺激?冯云暗忖。
“那场战争是大罗与魔教高层博弈的结果,牵连甚广,史书上将之称为灭仙战争,我也只知大概,不明其详,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三十年前的灭仙战争为大罗换来了持续至今的安宁。”李谦看穿了冯云的心思,耐心解释道。
也对,感谢烈亲王,老爹就是靠着灭仙战争挣得的功勋发家,两代经营,博来如今的家业。
可惜,冯家没有打破富不过三代的定律,甚至兄妹三人连第三代都没孕育出来。
“李剑仙是修仙者?敢问是何境界?看剑仙您那一手漫天剑雨,当真好活,想必您一定是独占八分剑道气运的大剑仙!”
李谦在这一声声剑仙中迷失了自我。
当今天下,修真界凋敝,他作为为数不多的剑修苗子,终于遇到一个懂他的人。冯云,知己也!他越看冯云越觉得这小子顺眼。
而冯云看着李谦飘飘然的模样,得意得想道:
哼哼,这一波你以为你在第二层,其实我已经站在了第三层。
只要每句话都带上‘剑仙’二字,就能把他舔到位。
“修真七境,炼气,筑基,金丹,元婴,空冥,渡劫,飞升。而我李谦,修道不过二十二载,已窥见飞升境的灵犀。”李谦傲然道。
“具体点?”冯云心中大喜,按这个境界划分,飞升境已经是人间的尖端战力。
李谦这根大腿,他抱定了。
“筑基七层。”李谦羞赧地挠挠头。
冯云:???
我尼玛,好熟悉的既视感。
女方问男方,一个月挣多钱?男方云淡风轻地点根烟,不到五万。女方惊喜问,具体多少?男方深吸一口烟,三千。
冯云呼出一口气,稳住情绪:“既然李剑仙是跟随烈亲王做事,想必平时打交道的都是王公贵胄吧?”
“差不多,王爷是当今圣上同母的兄长,是大罗仅有的一字并肩王。我跟在王爷身边,也结交了不少皇子皇女。”
还好还好,你这厮区区筑基期的菜鸡水准,铁定靠不住,要是连人脉都没有,我冯云就白舔了你一路。
马车驶过一条条闹市长街,约莫一个时辰后,终于停了下来。
冯云第一时间跳下马车。
可算到了,就算他是一台莫得感情的彩虹屁制造机,也架不住持续一个时辰的吹捧。
词穷语尽也就罢了,口干舌燥才难忍。
奈何李谦谈兴浓郁。
看穿了这货并没有几分真本事后,冯云实在没有兴致给他吹彩虹屁了。
一下马车,冯云的视线就被一座直耸苍穹的楼宇吸引。
层层飞檐,四望如一。
金色的琉璃飞檐与朱红色的墙壁交替而上,浮云如绸带缭绕在周围。
这座高楼在京都的任何一处都可看到,冯云一直都不知道,原来这座楼就是格物院的总部,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能来到此处。
大哥要是看到如此挺拔雄壮的楼,估计会自惭形秽到挥刀自切吧?
“李师兄,王爷召您前去复命。”一名唇红齿白的小童似等候多时,一见面就迎上来。
“我知道了,你带这位冯公子先行歇息。后面这几辆囚车,里面关着魔教孽障,让武师兄先押进地牢里。保险起见,再找朱师姐调几味药,把他们麻翻,等候王爷发落。”
“给武师兄叮嘱到位,这几个魔教孽障已被我的剑气打伤,切记轻拿轻放,可别弄断胳膊腿,这几人王爷可是要亲自审问的。”
“还有朱师姐也是,药力且勿过猛,上次她药炉爆炸,整个格物院几十号人昏睡半个月才苏醒。”
小童认真点头,小脸紧绷,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冯云也听出些门道,这格物院里各个都是猛人!
“冯公子,我先去找王爷述职。”李谦拱手道。
冯云也拱手回敬。
只见李谦拔出佩剑一掷,长剑如飞鸟,在空中转了一个圈。他纵身一跃,踩在剑上,倏然间朝楼宇最高处掠去。
小童以手遮阴,眯眼望去,摇头道:“李师兄的御剑术越来越精妙了。”
“这位李剑仙的剑道造诣如何?”冯云好问道。
“剑仙?就他也配这两字?”小童鄙夷道。
“哦?”
“李师兄进境缓慢,突破炼气境用了小十年,又在筑基期滞留了七年之久,剑术一塌糊涂,除了御剑术和一招漫天剑雨能拿得出手。”
冯云额头已布满黑线,原来这两招就是这厮的全部家底,真的……好菜。
“李师兄每逢遇敌必估量对手,比他弱的便打,比他强的,就施展御剑术跑路。”小童不齿道。
修真界阿q?
冯云只恨自己见识浅薄,才被李谦的绣花功夫蒙蔽了双眼。
自己这一路跪舔真得舔到了驴蹄子上。
he~tu~唾弃!
“冯公子咱别在这儿站着了,我领您先行歇息。”
“奥,好的。有茶水么?”
“有,皇上新赐的大红袍,王爷让拿来招待客人。”
“先来一大碗,要凉茶。对了,能续杯么?”
“呃……这个,今年南方涝灾,茶植受创,大红袍很是金贵……”
“不碍事,白水就好,解渴,这一路渴死我了……羞他先人的李谦。”
“公子,最后这句话是何意?”
“奥,就是李谦是修仙之人的意思,简称羞先人。”
“羞先人?”
“没错。跟我念,羞他先人的李谦。”冯云循循善诱道。
“羞他先人的李谦。”
“很好,声音嘹亮些。”
“羞他先人的李谦!”小童扯开喉咙喊道。
“孺子可教也!”冯云满意地点头。
两人一大一小的身影消失在格物院的层层朱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