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陆乔生此时心里装满了问号。
半个时辰前,他正准备吃饭,刚端起碗,就被两个从天而降的仙收进小盒中,回过时,就到了这地方。
吕余律清了清嗓子:“陆乔生?”
“是我。”陆乔生扒拉了一口碗中饭食。
好家伙,天大地大没你吃饭事大,这纯粹的干饭人精,你可以和我家小老弟交流交流。
冯云心中吐槽。
“本官刑部员外郎,吕余律,旁边这位,是硕亲王殿下。”
陆乔生瞬间傻眼,口中的食物囫囵吞下,连忙跪地:“草民陆乔生,叩见王爷。”
这种小人物,硕亲王自然不会屈尊开口,他瞥了吕余律一眼:“吕大人,审吧。”
吕余律先命人将丫鬟刘莺带来。
刘莺一眼便认出陆乔生,就是郡主在灯会上倾慕的士子,但他消瘦的身形,与那可飞檐走壁的高大人影毫不相符。
陆乔生得知自己被牵扯进一位郡主的死因中,整个人傻了,恨不得掏心掏肺,将过去一年中,何时何地做了何事统统交代一遍。
甚至连去县城妓馆的次数都记得清清楚楚。
不愧为中试的举人,记性就是好。
冯云都感慨这货是个人才。
听了半晌,冯云、吕余律以及硕亲王都认定,这陆乔生与本案无关。
他将自己过去一年的经历,讲述的极为细致,时间线和逻辑线都没问题,压根没有关于郡主的记忆。
也不可能是瞎编的,编造的话语不可能如此连贯通顺,除非他每天都在心里将这些事排练一遍。
“带下去,先关起来。”吕余律摆摆手,实在没耐心听这货絮叨。
护卫上前,一左一右架起陆乔生,往黑屋方向拖去。
陆乔生突然想起什么,高喊:“大人,其实这种事,在清河县和附近几个县城都发生过,光小人听说过的,都不下五起。”
“当事女子,可是都疯了?”冯云抬手止住护卫,凝声问道。
“可不是嘛,疯了三个,死了两个,一个跳井,一个上吊。”
“住口。”硕亲王突然怒吼。
陆乔生这无心之言触碰了王爷的逆鳞,护卫一拳捶在他小腹,将他捶得身体弯曲得像个大虾,口吐酸水,说不出话。
陆乔生被带下去,案子又陷入僵局。
吕余律对冯云道:“目前可以确定,郡主之死,绝非个案,可将此案与燕州的几起案子合并调查。若是如此,仅凭你我二人,难以维系。”
“莫要大张旗鼓。”硕亲王制止道:“更何况,郡主与寻常百姓命格本就不同,如何合并调查?”
翻译过来便是,我女儿的命比那些贱民的命高贵得多。她们死了就死了,我女儿不能白死,你们得先查。
冯云不禁想起一句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没错,人与人的命格确实不同。
亲王的女儿死了,当爹的可以扛着棺材上朝,逼皇帝主持公道。
可以指着刑部尚书的鼻子骂。
可以派豢养的修道者,蛮不讲理地将无辜的人从饭桌上抓来。
甚至有深海鲸妖的内丹确保尸身不腐。
而冯云在清河县边界见到的那疯了的女人,谁又为她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