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糯高兴的转过身,却吓了一跳:“厉显,你怎么啦?”
她从未见过他这副摸样。
他哪怕深受重伤,也依旧顽强的跟硬石一样,如今脸色苍白到极点,竟带着久病之人才有的灰败,双唇惨白泛紫。
许糯觉得他这副样子,脆弱的像随时会死一样。
厉显眼眸带着红,靠着门板,勉强站住,艰难的开口:“你...怎么会...”
他以为许糯回了城里,就不会再来这个地方了。
许糯踮起脚,伸手想去碰的额头,他往后偏了一下躲掉,却站不住身,直挺挺的往后倒。
许糯连忙伸手拉他,被他一起带到了地上。
厉显牙微咬,伸手护在她脑袋下。
许糯趁机伸手摸他额头。
好烫。
“你发烧了。”她爬起来,伸手去扶他,无奈他已经接近半昏迷状态,拉不动。
“厉显,厉显。”许糯拍他的脸,他却没有丝毫反应。
烧的实在吓人,许糯怕出事,想了想,掰开他的嘴,将手放在上面。
一滴,两滴,三滴...
厉显只觉得烧的冒烟的嗓子落进了一点冰凉,然后暖意流便全身,像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一样,病痛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轻盈和舒服。
过了一会,他睁开眼。
许糯紧张的盯着他,小脸有些白,着急的问他:“你没事吧?”
厉显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探究的看了一会,摇了摇头,声音已经恢复了原来的音色:“没事。”
许糯松了口气,脑子一昏沉,身子发软的往下倒。
厉显将她接住,声音为沉:“你怎么了?”
许糯虚弱的摇头:“没事,有点晕。”
好困。
厉显将人扶起来,伸手试了试她的额头,没有发烧,但脸色很不好,他的目光又落在她手上,有些迟疑的开口:“你...”
许糯困倦抬眼看他,目光还带着水汽朦胧的娇意,他喉结动了动,到底没问出口。
他摇头:“没事。”
厉显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指上,唇线冷硬的抿着。
下水捞尸体前,怕脏了帕子,他将帕子拿下来,却发现原本深见骨的伤口,只剩一小道浅浅的红痕。
不过一天的时间,愈合了。
而且第二天回来,他房门口多了一株红豆苗,结满了豆荚。
他当时沉默的看了许久,小心的跨过去,生怕弄倒。
她的秘密是什么他不想探究,只是怕她天性单纯,瞒不过有心人。
过了一会,厉显问她:“有再做噩梦吗?”
她那阵铺天盖地得困意淡了一点,摇头。
说来也怪,从回去之后,就真的没再做过噩梦了。
厉显沉默的眸子这才泛起一些暖意,冷硬的唇角柔和了些,低声说:“那就好。”
许糯觉得他的情有些怪,却又说不出哪里怪,半晌问他:“你怎么会病成这样?”
厉显没回答,见她一副软弱无力的样子,眸子一暗,将她抱起来放在床沿,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包油纸包递给她,许糯伸手接过来。
是一包冰糖。
她捻了一块放到嘴里,并不放过他:“你还没说,为什么病成这样。”
一副快死了的样子。
他的眸子顿了顿,轻声说道:“夜里吹了点风。”
“你是不是又大晚上去山里了?”
他眉眼低垂,声音依旧很轻:“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