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照顾君君,柳瑟自那日起一直就住在酒店,没有回过新房。
他回道:“君君的病情很稳定,高医生说不仅有医院的功劳,钟太太和君君妈妈一直在医院住着照顾孩子,小孩才好得这么快。”
言下之意就是柳瑟忙得没有时间打电话。
显然钟晏没有意会到,只觉得赵平阳尽说些有的没的,他微微皱着眉,有些不耐烦:“说重点。”
赵平阳脱口而出:“没有,一个电话也没有。”
钟晏顿了顿,又回了办公室。
***
柳瑟早上回了趟新房,钟晏理所当然的不在家。
“诶,整个小区估计就我们家这样吧,男主人昨晚没回来,女主人也天天不着家。这么大的一个别墅,都没点人气。”芳芳在厨房摘豆子,免不了发一些牢骚。
柳瑟去厨房找钱妈,正好听到。
沈星冉没回国之前,他也经常夜不归宿,之前和她说的理由是陪客户吃饭。更何况现在那位回国了。
以前傻傻的柳瑟还相信他是真的在忙,现在即时知道钟晏在骗自己,柳瑟心底也没太大起伏。
但不可否认的是心底痛还是痛的。
她转身要走,被钱妈看到。
钱妈教训了几个丫头,跑过来:“太太今天怎么回来了,等会儿中饭烧好,我会让福叔送去的。”
老太太知道君君生病,一定要让家里做好饭送过去,说是外头吃的哪有家里干净。
柳虹念在君君还是个小孩子,她希望尽可能给君君最好的,在柳瑟的好言相劝下,柳虹承了这份大情。
柳瑟心里明白,老太太是把她当作家人,不嫌弃她娘家出身卑微,在心里更是对老太太感激万分。
就是每天早中晚的送饭来辛苦了福叔和钱妈。
柳瑟温婉笑笑,像是春风拂面:“我今天来拿换洗的衣服,顺便把饭带过去。”
钱妈笑脸微顿:“太太还要住在那边?”
柳瑟点头:“君君身体还没好,还需要点时间。我姐姐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姐夫不在身边。”
钱妈叹了口气,她是希望柳瑟回来的。诚然如芳芳丫头所说,现在柳瑟都不着家,整个房子没有生气。
她又忽然想到前几日,钟晏回家吃饭,孤零零的,最后还是老太太让人带话,让他这几日先去老宅吃饭应付着,等柳瑟回来再回去。
钱妈张了张嘴想和柳瑟说这件事,但最终还是没开口。
柳瑟去楼上整理衣服,带了几本建筑书打算拿去看,见桌上还放着一叠画稿纸,又顺手拿了几张塞到包里。
窗外细雨飘摇,雨略大。
右手指关节隐隐作痛。
当时受伤的时候她最担心会有后遗症,现在桡经还未长好,关节就在阴雨天气发痛。
柳瑟揉了揉虎口,和几根指头,冰凉得僵硬在一起,她揉不开。去了盥洗室,打开热水,泡了一会儿。
在房间待了一会儿,柳瑟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了就下楼。钱妈正好把菜装好,总共两盒,一个略大,一个略小。
顺着柳瑟的目光,钱妈笑着解释:“料你也想着和姐姐一起吃,这个大盒子是给君君的,小的给钟晏。”
柳瑟目光淡淡,泡了会儿热水好不容易热起来的右手指尖又微凉。
钱妈大概是猜出了钟晏和柳瑟有龃龉,不然这么长时间柳瑟也不会只今天才回来,还是拿衣服。
她把小的饭盒放在她手里:“去医院的路上应该是要路过钟晏公司的,钟晏最近胃口不太好,就爱喝我煲的汤。太太,夫妻间总要有人先低头。”
钱妈看着这对夫妻闹别扭,于心不忍,还是多嘴劝了句。
柳瑟淡然目光落在饭盒雕花上,外头一层是木质虫鸟雕花,栩栩如生。
可为什么总是她低头呢。
柳瑟怔怔,过了好久温柔一笑:“好,我拿给他。”
福叔开得很快,一会儿就到了fgo楼下,柳瑟下了车,去了钟晏办公室。
他不在办公室,只有赵平阳在。
赵平阳连忙起身:“钟先生正在开会,估计下午才能结束。”
目光在饭盒上一瞟,赵平阳很机灵:“太太是给先生送饭来了么?那我现在就打个内线电话,现在也快到午饭时间了。”
没来由的柳瑟心底有些轻松,她把饭盒给他:“别,就不麻烦他了。这个到时候再热一下就好了。”
赵平阳想让她亲自送去,最近他也摸不透钟晏在想什么,因为柳瑟和沈星冉的事,他被批评了好几回。
“太太要不亲自送?等会儿有中午休息时间。”
柳瑟摇摇头:“医院还有点事,我急着赶回去。”
半个小时后,会议室有人出来,公司为各位董事准备了丰盛自助午餐。
钟晏也跟着过去,他最近胃口不太好,不过是陪着几位重要人物应酬,并不怎么吃。
大多是浓油酱赤的菜色,钟晏只选了一些水果和沙拉。
回到位子上,陈伯关切钟晏:“年轻人不要仗着身子健康就不好好吃饭啊,不要像我们一样老了落了一身毛病。”
钟晏笑:“陈伯伯老当益壮,怎么能说老,公司缺了您可不行。”
正说着,赵平阳在人群中找到钟晏,刚才饭点,他被一点事绊了一脚。
赵平阳把饭盒放在他面前,打开,香味扑面而来,荤素搭配相当,还配有一盅暖胃猪肚汤,色香味俱全,勾得人食指大动。
“太太刚才带过来的。”
赵平阳不疾不徐的声音正好被一圈人听到。
陈伯伯调侃笑骂:“好小子,怪不得钟家老四不愿意和我们吃自助呢,原来太太早就做好午饭送过来。”
另有人说话:“得了吧,老陈,我站这么远都能闻到你窜天得酸味。”
这么一打趣,大家顿时轻松不少,笑作一团。
钟晏低头,这些菜都是他爱吃的,清淡可口,光看着就让他胃口大增
“人呢?”
赵平阳回答:“医院里有急事,本来想亲自给你的。”
他回想了刚才的对话,听柳瑟说的应该是这个意思。
钟晏点头。
大拇指摩挲着盒子上的雕花,眉眼舒展开不少,他抬头灿然笑道:“陈伯伯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