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御啸几步追上了离去的二人，他悄悄向后看，小声问道：“我们不跟过去看看？”

净心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淡然回道：“白日里太明显了，晚上我们沿着纸钱的方向再过去。”

民间出殡仪式，从祠堂做完法事后，由法师与乐手打头，“八仙”抬棺，亲属三步一叩首，送亡人去往灵地，途中，需燃放爆竹，一路飘洒纸钱。

纸钱会一直撒到坟地，倒是很好辨认。

根据小摊贩所说，那死去的许老三，很有可能是死于血魔之手，不过三人还不是很能确定。

因而，几人打算晚上去坟地，一探究竟。

彼时，正是日中时分，日头晒的人嘴里发干。

欧阳御啸回想了一番小摊贩说的美食，不自觉舔了舔嘴唇。

“既然晚上才行动，那我们去吃好吃的吧。”

澹台烬冥撇了他一眼：“吃吃吃，就知道吃。”

不过身体倒是很诚实的跟着欧阳御啸，朝着前面热闹喧嚣的美食街去了。

“哇，好香啊”

到了小摊贩说的美食街，果然摊贩众多，各色美食应有尽有，混合在一起的香味冲击着人的味蕾，令人食欲大开。

欧阳御啸来到了牛姥姥的摊子前面，有三五个人坐在旁边的桌子前面，正吃着冰粉高谈阔论。

他撇了眼那几人碗里的冰粉，稍微有些吃惊。

冰粉冰冰凉凉的，十分爽口，以前在天行宗，王师傅也经常会给他做。

只是，王师傅做的冰粉，里头多半放的是红糖水，再撒上些芝麻、红枣之类的。

而牛姥姥家的冰粉颜色发白，上面堆着些葡萄、樱桃、梨之类的水果，看上去缤纷多彩，味道却是不知如何了。

“姥姥，你这冰粉里面放的是什么呀？好像跟我之前吃的不太一样。”

头发半百，在后脑简单用木簪挽了个发髻的妇人见了欧阳御啸，立马喜笑颜开。

“小公子，我们家的冰粉是放了酸奶，酸酸甜甜的，比之先前的红糖做法，还要别具一般风味呢。”

欧阳御啸不喜欢吃太甜的东西，原先王师傅做的红糖冰粉，有刻意控制糖的份量，还加了山楂碎，他吃起来倒是还不错，眼下听了牛姥姥的推荐，更是期待。

“行，那你给我来……”

欧阳御啸左右看了看，见澹台烬冥跑到卖臭豆腐的摊子边去了，净心倒是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脸上一如平时，也不知她欢喜什么。

“给我来两份吧。”

“好嘞！”

牛姥姥开心的拿出两个瓷碗，打开旁边一个木桶盖子。

冰粉制作的时间较之其他小吃，更为耗时。

他们这种出摊的小贩，冰粉都是提前在家里做好的，届时客人点了，只管将冰粉切好，再倒入酸奶，撒上现切的水果块，一份色香味俱全的冰粉便做好了。

“小公子，您要加什么料呢？”

牛姥姥指了指摊子上的佐料，欧阳御啸看过去，有新鲜的葡萄、梨、苹果之类的水果，还有葡萄干、杏仁、芝麻、花生这种干果。

他倒是没什么挑的，便让牛姥姥都给他放一点。

不过，他从来不曾与净心一起吃过饭，不知道她有什么忌口。

虽说他不喜欢她，但总归是一组试炼的同盟，若是忽视她，倒显得他这个天行宗少宗主小气了。

他稍稍退开，侧身问净心：“要加什么料，你跟姥姥说吧。”

净心正想着血魔一事，陡然被欧阳御啸问话，有些疑惑。

“你说什么？”

“冰粉，要加什么料？”

净心看着摊子上五颜六色的佐料，摇了摇头：“我不吃这种东西。”

欧阳御啸被她冷淡的语气刺激到了，心道好心给你买吃的，居然这种态度，气的他转过身，让牛姥姥加全了料。

反正他又不是不能吃，就算吃不下，他喝一碗倒一碗，也不给她吃！

牛姥姥手里切着水果，眼却偷偷看欧阳御啸后面看，嘴里也不闲着。

“小公子这是跟夫人吵架了？”

欧阳御啸没好气的回她：“她不是我夫人。”

牛姥姥只当他是说的气话，语重心长劝道。

“人生短短几载，莫要让争吵蒙住了心，有什么事是一碗冰粉不能解决的？”

“如果有，那就来两碗。”

欧阳御啸瞪大眼睛，见牛姥姥端着两碗做好的冰粉，笑的揶揄。

“我们这儿的小姑娘都爱吃我家的冰粉，夫人吃了，一定会高兴的。”

旁边坐的倒确实都是些年轻姑娘，不过有句话牛姥姥说错了，净心不是普通的姑娘，她是母夜叉。

母夜叉要是会高兴那肯定是见着她的同类——

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