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岁的时候,我搬到了杜王町。
与其说是搬到,不如说是被厌弃于是导致的流放。
我开始接触外面的世界。
外面的世界非常麻烦,我只要见到小猫小狗们都会被缠着,被七嘴八舌地夸赞好看,这时候各种各样的鸟类就会飞快飞过来,说着“这个孩子的精很不正常”然后把它们拉走,于是冰天雪地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你问为什么动物会说话?
这种事情难道不是司空见惯的吗?不过,的确有些动物不会说话没错啦,所以我常常会觉得它们很可怜,但是它们“喵”的声音很可爱,比所有会说话的动物可爱一万倍。
搬到杜王町的那一年,我在雪洞外面捡到了一条博美犬。
——
“那么,解决了军舰鸟先生的事情之后,我们要去做什么呢?”南山泉无所事事地开着车在路上闲逛,“或者说您还有什么想要拉拢的目标吗?”
“暂时没有了吧。”乙间轻响漫不经心地敲着扶手,“我看上的人都还不在杜王町呢。”
“需要我动手做点什么吗?”南山泉善意体贴地询问道,“虽然我的能力在杜王町外没什么大用处,但制造点小契机还是足够的。”
“没关系啦,他们很快就会过来的。”乙间轻响拉长了语调,“毕竟……这可是‘命运’嘛。”
“是啊,这就是命运。”南山泉赞成一般道,“对了,关于我上次拜托你的那件事——”
“——南山,现在立刻停车。”
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乙间轻响冷声打断了南山泉的话语。
在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乙间轻响意思的时候,南山泉的身体已经诚实地执行了乙间轻响的命令,在飞快确定后方没有车子之后狠狠一脚踩下了刹车。
轿车毫无道德心地停在了道路中间。乙间轻响拉开车门,踏进了旁边的小巷。
南山泉叹着气把车停到路边,往小巷中看了看,脑中飞快地想起了这里的地址,进一步获取了此时在小巷中发生了什么的情报。然后他思考了一下乙间轻响那除了弱鸡之外没有其他适配形容词的体质,平静地从驾驶座与车门的空隙中拉出了一把银色的折叠遮阳伞。
他提着遮阳伞下车,落后乙间轻响两分钟踏入了小巷。
两分钟前。
乙间轻响踏入小巷深处的时候,里面的好戏正上演到最高潮的时刻。
似乎是厌倦了拳打脚踢,黑发妹妹头的少年被围堵着他的人一拳狠狠砸到了墙壁上,虚弱而痛苦地顺着墙壁滑倒了下来。他痛苦地在角落里蜷缩着身体,喉间发出了如同小兽般的悲鸣声,殷红的鲜血从他的额角的伤口流下来,被脸上沾上的些许脏污抹开,污染了他那张精致的脸蛋。
乙间轻响:“……”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抱歉,稍微打扰一下。”乙间轻响的脸上挂回了温和的笑容,但那双眼睛里没有一点笑意,“请问……你们在做什么呢?”
温柔的嗓音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就连妹妹头少年都勉强抬起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早晨的阳光给小巷的边缘烫上了耀眼的金色,高楼投下的阴影却正好覆盖了他身处的这块区域,身穿校服的少女站立于光明与黑暗的交界处,光明中的美丽的白发宛如流淌着的阳光,黑暗中的那双浅紫色的眼眸却仿佛明明灭灭着暗色的火。
她似乎在笑,又似乎完全不在笑。
她或许只是平平淡淡地勾起了嘴唇,向着惊扰了她的他们,做出了一个类似面具一样的表情。
而在她带上笑脸的面具之后,他看到一股巨大的阴影自她背后升起,那近乎无尽的扭曲与晦涩之中,缓缓睁开了一双跃跃欲试的眼睛。
他仿佛听到恶魔向渺小人类宣告既定的死期。
而打破这近乎凝滞的气氛的,是小巷内不断响起的、人体倒下的声音。
松松垮垮地握着武器的男性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小巷内,一边若无其事地甩掉雪白刀刃上的血迹,一边转头向着恶魔露出了云淡风轻的微笑:“乙间小姐。像这种小角色完全不配脏了您的手和眼,以后还是直接交给属下来处理吧。”
恶魔——乙间小姐嗤笑了一声。
她没有对部下的自作主张提出任何的意见,不知道是不在意还是没必要。她绕开了倒了一地的尸体,以及站在尸体群里的那个部下,踩着干净的小皮靴向小巷深处迈步,最后目的明确地停留在了他的面前。
她半蹲了下来,平静地对上了他的视线。
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勇气,他对着这位乙间小姐开了口:“刚刚……您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