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梦第二天基本呆一个地没挪窝。
到了必要而不得不动的,走起来腿酸难受的时候,才会生气地剜某人一眼。
她快到下午才迷瞪瞪爬起来洗漱——陈行言的起床闹铃服务被某个没有休息好的女人粗暴拒绝,冷水浇脸清醒了一把后才幽幽走到书桌前坐下写暑假作业,其间饭菜都是陈行言送到面前。剧烈运动之后又睡过头没吃早饭,肚里空空,她饿得狠了扒饭速度巨快,陈行言就在一边看着,目光再次看向她的腰。
软软的肉肉就是这么堆起来的。
将近高三的暑假作业十分多,一门科目一本习题集,配上答案详解挺厚实一本。
老师其实也没要求都做完,毕竟答案都没没收。态度是自觉的就做,不自觉的自己玩吧,都这个时期了自己愿意拿前程玩,老师也没那个功夫围在身边盯着你推。
何况要是没有自制力,也进不了这个班。
虽然自觉成绩还不错,但是这上面的有的题目要难还是……
难成狗!orz
于梦的书上面全是各色水笔做的注释和步骤理解,花花绿绿的一大片。
她一刷起题来基本上就能进入无人之境,这种做正事的投入度跟陈行言一模一样。
陈行言不能动她——她今天隐隐有点随时要炸毛的感觉。
毕竟被折腾惨了还自觉后面哭得十分丢脸,于梦此刻回想起来心中十分羞窘,分分钟可以杀人灭口。
唯一可以逗的对象此刻怒气值高涨的情况下,机智如他自然不会去触霉头。
他没做暑假作业,优哉游哉地看书。
于梦看答案捋思维的时候,顺带瞄了他一眼,“你不写作业的么?”
“写了。”
“在哪啊?我要看!40面的这个函数大题答案啰嗦得要死,跟看作文一样,看得我好烦啊。”她也是写腻歪了,趴桌子上举白旗投降。
“等等。”他搁下书起身去翻书包。
拿来递给她,于梦随手一翻,大片空白。
“……”
你作业写在哪儿了啊少年?
看到她瞬间无语的情,陈行言波澜不惊,“别看我,看题目。”
都没写看什么啊,她翻到40面,最后一题还算给面子动了笔,比起详解上作文一样的答案,他方程式步骤十分简洁。
“你只做了这题?”太巧了吧。
“只做了有价值的题。”
于梦闻言再仔细扒拉了几下,还是看到了许多墨迹,但基本都只动了大题,和她认为的变态小题——有的填空题和选择题绕起弯子来也可以山路十八弯,这些小题在于梦的书上后面跟了一大串详解。
而他上面也有注解,不过是第一步方程第二步方程第三步方程,然后轻描淡写的答案出来了。
——这是于梦最羡慕嫉妒恨的灵活跳跃性理科思维。
每一步都透露着主人流弊的大脑里面敏捷的脑回路,信手拈来的知识组装起来就是解题的利器。
而老实学农如她只能气喘吁吁地搬着砖来攻克难关。
她上辈子其实见过不少这样的同学。
只是陈行言是加强版——这货明显不止数学思维灵活。
。不想了,再想又要埋怨天地不仁以非酋为刍狗了——脸好投胎好,脸好基因好。
她翻回40面老实跟着学走。
陈行言的思维还是太跳跃,只写了重点的方程,而怎么得到方程的路数全在他脑子里,只有目的地,没有路,他一看脑子里就能自动寻路,而看了一遍的她习惯性皱起眉头来。
陈行言看她表情就知道碰壁了,说:“要不我讲给你听。”
于梦想了想,“……还是先让我想想吧。”她要能自己摸索出来路的话,到底印象会深一些。
她拿着笔在草稿纸上算,捋了半天思维最后还是求救——
“怎么到第二步的你给我讲讲……”
原本靠坐着看书的他就接过纸笔凑过来,开始分解他步骤的思路。
两个晚上还在ooxx,做的事情可以把传统一点的家长气出病来的出格学生,现在周遭却闪烁着刻苦学习的圣光。
于梦跟得有点辛苦,走了,想到这点就觉得……很诡异的喜感。
陈行言看了过来,无奈,“发什么呆?”
“……”要不要这么敏锐。
她坐正身体,摆出一副小学生的姿势来,洗耳恭听状,“我需要你再慢一点……我脑子转速不够快……”
牵扯到数列倒数的函数问题,揉在一起的知识点秋名山飙车一样的过弯漂移她承受不来。
上辈子就发现了自己只适合走直线。
但是难题从来是毛线。
不管是学习还是生活,不慎重的话,毛线随时随地都能变成网,把人缠得焦头烂额。
陈行言有笑过她的书上密密麻麻的步骤,花花绿绿的笔触。
于梦很坦荡地回答他:“我没办法像你那样灵活啊,所以老老实实走路就很不错了,虽然慢点,但至少也是在前进啊。”而没有那样的本事非去学能人炫技,迟早跌跟头,老天要够良善的话,或许只是头破血流,要是倒霉点的话,说不定人生都能毁大半。
比如说盲目学习学霸的轻松姿态,也跟着轻松学习的资质平庸的人,平时的姿态或许能学到,但真正到了考试的时候,学霸依旧一骑绝尘,而平庸者或许老本都要血亏掉大半。
这是学骚操作跌了大跤的于梦阿姨的血与泪的心灵总结,反正这辈子决定当个老实人,走寻常路,勤能补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