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宵手指敲打着窗户,有一搭没一搭,游天外。
想起昨天云子枭身上的清香,她心情舒畅,整个人都柔和了不止一个度。
难道见岳宵这么温柔,阿忠虽然好,却也不敢多问。
等到转弯,看见百乐门,岳宵思绪再次回笼,问阿忠,“知不知道有什么人要回来了?”
“回来?”阿忠不明白岳宵说的是什么意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岳宵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再次补充了一句,“对,有没有什么有身份的人准备回来?”
岳善和对于云子枭的态度太过于激烈,这之间,一定要有什么牵连才对。
阿忠思来想去,把信意都过滤一遍,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最近倒是有很多北上的,南方在打仗,他们都来避难,不过应该也是暂时的,首席先生也在忙着应对敌人。”
这倒是没听说,岳宵撑着下巴,只是想了一下,就改口说,“回去。”
不明白岳宵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但阿忠是无条件服从,因此一言不发开了车。
回去后,岳宵直接走到云子枭门口,还没等她敲门,就有人从里面拉开,看见岳宵堵在门口,愣了一下,很快就恢复正常。
“见到我很意外?”岳宵大喇喇走进去,屋子里整整齐齐,他进来之前是什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好像随时都能离开一样。
岳宵靠在桌子上,手里拿了一只钢笔,“在写信?”鼻尖上的笔墨还没有干,只是桌上的信纸收了起来。
岳宵偏头,“是给我的?”
“不是。”云子枭想也没想,直接否认。
可就因为这回答速度,让岳宵笃定他的答案,她放下钢笔,“那就是了。你打算怎么做,趁我不在偷偷离开,还是另有其他计划?”
云子枭有些不悦,“你就没有一点女孩子该有的天真吗?”
他喜欢她温顺的样子,哪怕只有偶尔的一个瞬间,快到以为那是他的幻觉。
可岳宵全身都是刺,尤其是对他,她不是不成熟知性善解人意,应酬别人的时候淡水无痕地狡猾,里外里让人挑不出毛病,还舒心地很。
可唯独对他,张牙舞爪地像个女霸王。
岳宵怒极反笑,“你觉得我应该用什么态度对你?要不是我醒悟得早,你现在恐怕已经光明正大走出岳公馆。”
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要不是阿忠说南方在打仗,她还对外面一无所知,如果云子枭想离开,即便她只手通天,在战乱中,也无法找到他。
这简直比大海捞针还要难,她只要一想到自己会漫无目的的寻找,胸口的怒火就难以浇灭。
云子枭手指动了动,见她愤怒,却无法去安慰。
事实上,他希望岳宵对自己的占有欲稍微弱一些,这样,她会比现在要快乐一些。
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两人之间变质了,他们谁也无法控制,就如同昨天那个蜻蜓点水一般的吻,耳根还残留着余温,让他冰封的心再也不能平静。
这也是他今天坚定要走的想法最主要的原因。
岳宵站起来,努力表现出自己的无所谓,“云子枭,我有没有说过你是我的人?”
她的人,就算不要了,也没有放走的道理。
云子枭不卑不亢,“我从来没这么认为过。”
这句话就是一根钉子,扎在岳宵的心脏上,她喘一口气,疼一分。
她踉跄的走到他面前,两人四目相对,谁也没说话。
对视间,谁也不甘示弱。
但现实生活中,岳宵知道自己已经输了,输得很彻底,是她先软了性子,而云子枭依旧还是原来那个铁石心肠的人。
“想走?你逃得掉吗?”
一字一顿,岳宵都说得极其认真,她走出云子枭的房间,对阿忠吩咐,“给他多派几个人。”
这句话无异于是囚禁,如果说之前是有名无实的金丝雀,如今岳宵是坐实了这个名头。
这一刻,云子枭像是第一次见到她,飞扬跋扈,却敢爱敢恨,连强取豪夺都是那么理直气壮。
半个小时后,岳宵去而复返,指挥着人往里面搬东西。
云子枭住的地方,是一个佣人住的,跟其他地方一样豪华,里面是床,外面是沙发,门口还遮得严严实实的,以防被人看见里面的情况。
看到眼前的景象,云子枭声音沉下来,“岳宵,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声音本就沉重,故意压下来,就更加深沉,听得岳宵一身鸡皮疙瘩,却没有停下来。
抬起头,岳宵盯着他的黑色瞳孔,一个字一个字咬着说,“我决定住在这里面。”
这个决定,绝不冲动,是她目前最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