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在时的那位太子爷回京了。
消息一出, 京中的权贵们个个都坐不住了,暗地里纷纷上书请皇帝流放废太子。
魏璟此前在京中的声名太重,加之他被废前车裂重臣之事, 如今京中勋贵听到他的名字都仍觉胆寒。
可任这京城的勋贵再如何, 做了皇帝的魏阑却是没想过要照着那些个权贵的意思去办。他压下这些折子,亲自出宫去寻了魏璟。
魏璟人此刻正在京中的戏园子里, 他两日前入了京城, 刚归京便包下了这戏园子, 人也是歇在这院子中。
旁人只当魏璟是醉心于戏, 却不知晓他守在这戏园子里是来逮人的。几年前因为许醉的搅和,让他错过了自己船,被顾晏的人给送出了海。打那起被顾晏的人给困了段时日, 要不是前段日子顾晏得了一双儿女写信给他炫耀, 连带着把人给撤走了,只怕魏璟眼下还被困在海外呢。
这段时日被困的憋屈,魏璟可没忘是拜谁所赐,顾晏他眼下见了都眼烦,也没那心思去看人家合家欢乐的场面,那许醉就成了撞到火头上的人。
说起来许醉也是倒霉, 魏璟刚入京城就撞见了她,这下可好,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可他拦到人跟前来时,那许醉竟一副不认识他的样子,这可把魏璟给气得够呛。
着人查了查, 戏园子里的人都说那小娘子是摔了脑袋什么也不记得了,被班主给带回来的。班主瞧她有些唱戏的底子,起了惜才的心思才将人收为徒弟留在班内。
魏璟这人, 素来记仇,早前他就说过别让他再遇见许醉这女人,这真遇见了他自然昰起了收拾人的心思的。偏偏那女人前尘往事好似全无记忆,让他实在难以出手。
魏璟轻摇折扇,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时不时抬眼瞧着台上唱戏的女子。
这许醉的嗓子倒是合他心意,听在耳中跟挠痒痒似的,让人觉得既难耐又舒坦。
魏阑找过来时,一眼瞧见的就是自家皇叔那副浪荡公子的模样盯着台上的姑娘瞧。
“皇叔!”魏阑悄无声息的到魏璟身后喊来了一声,想着吓他一下。
没把魏璟吓到,反而被他一折扇敲了脑袋。
“讨打啊你魏阑,多大个人还玩这把戏。”魏璟敲了魏阑后勾唇又刺了他几句。
“哎呀,皇叔,你又打我!”魏阑终究年少,对着疼爱自己的长辈说话难免带着几分不属于帝王的稚气。
魏璟不搭理他,他又接着粘上来,“我看皇叔你老盯着人姑娘看,怎么,老树又开新花了啊?瞧上就带回府里呗,你成日泡在戏园子里有个什么用。”
魏阑说者无意,魏璟这个听着的却像突然被点透了似的。对啊,他要整治这女人光泡在这戏园子里可没用,倒不如把人给带走,到时候在他府上,待她恢复记忆后,他想怎么教训怎么教训。
魏璟推开魏阑,往戏园子的后台走去,他是去找班主的。
班主正在后台整理物件,见魏璟来了,立刻放下手中东西上前来,“公子您怎的不在前头瞧戏,却到这后台来了,这地方可乱的很呢。”
“我有事来寻班主。”魏璟勾唇笑着,眼中尽是诡诈。
“寻我?公子寻我所为何事啊?”班主不解的问。
他握着折扇,手中不轻不重的捏了几下扇骨,“我瞧那带回来的那个失忆的女人十分熟悉,想来是我一位故人,这几日包下戏园子也是想确定下她是不是我那故人,如今瞧着确实是她,便想把她给带回府上医治。”
魏璟话说的滴水不漏,这班主虽觉得不对劲儿却也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好支支吾吾的推脱。
魏璟见此,嗤笑一声,抬手将腰间银袋子扔向班主,“这些银两全当是谢过班主这些时日照料她之恩。”
他说话间,还装作不经意的模样露出了腰间的玉佩。那玉佩刻着龙纹,是皇族子弟的象征。班主接了银袋子心里就已经有些动摇,又见了那龙纹玉佩心里一颤赶忙连连应下魏璟的话。
待台上那折子戏结束后,班主便将许醉唤来,与她说了她的故人前来接她离开的事。
许醉没有记忆,听说是故人来寻,以为是自己的亲友之类的,赶忙净了脸去见人。
待她瞧见了来接她的人后,色却有些犹疑不定。
“是你?”许醉眼疑惑的盯着魏璟问道。
此前两人在城中见了一面,魏璟一上来就拦着她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后来 又包了戏园子整日呆在这里。许醉心里只觉得他是个浪荡的登徒子,谁知来寻自己的故人竟是他,这下她却是有些不大相信了。
“嗯,是我。”魏璟转了把折扇,面上笑得光风霁月。
“班主说我的故人来寻我,是你?”许醉防备的瞧着魏璟。
魏璟见她这副模样,不自觉笑出声来,片刻后才敛了笑意正色道:“正是在下。在下与姑娘你在西南相识,约定了京城相会,谁知姑娘你没了消息,在下担忧不已,这些时日来才失了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