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来暑往, 一年又一年。
魏阑帝位渐稳,已能独当一面;顾令镇守西北,也可护卫边疆安稳。
这两年里, 顾晏年年在冬雪飞扬的除夕夜来到扬州, 在六月盛夏时节归京,唯独今年不同以往。
去年京中流言传出, 直指摄政王宠姬并非李家小姐而是扬州一妓子。流言日盛, 顾晏不愿她因身份被人指摘, 索性为她请封正妃。
圣旨传下, 顾晏不愿让徐婉受舟车劳顿,便代她入京谢恩,去时新春刚过, 正是元宵。
这年新春, 京中闹出一场贪腐大案,牵涉极广,举国震惊。顾晏得知此事时未在京城,那时京中魏阑身边既无亲信谋臣,也无顾家兄弟,却能极其妥善的处理了此事。
不仅严惩贪官污吏, 更是一整京城官场的歪风邪气。
顾晏见魏阑虽年少,应对政事却已游刃有余, 便将卸任离京之事提上议程。离京之前的安排极为麻烦,顾晏既要给新帝留下可用的肱骨之臣,又要留下自己的人以防离京后朝中无人。
诸事烦扰, 顾晏急着尽早安排这些,便在京城耽误了些时间。
入了春的扬州,柳枝抽条春意盎然。徐婉闲来无趣跟着静兰学起了编柳条, 连着几日去抽柳树枝条。直将墙角柳枝抽了个尽,又惦记着上树去抽高处的枝条。
徐婉背着静兰偷偷爬上了树,不料脚底一打滑给摔了下来。得亏是爬的不高,才没摔个缺胳膊少腿。
她这一摔正巧被静兰给撞见,静兰唯恐摔出个好歹来慌忙去请柳郎中。柳郎中一来,先是看了看腿脚又没有摔出问题,接着又探了探脉,这一探脉立刻就变了脸色。
静兰见他色一变,心中慌乱起来,眉眼焦灼地问:“柳医,我家主子可是摔出什么好歹来了?”
柳郎中凝眉未语,再度把了把脉。
默了片刻后,又把了次脉确认下,才开口回应静兰的问话。
“你家主子平日里上窜下跳,半点不知注意,这有了身孕竟还闹出从树上摔下的事来,要是有个什么好歹,看王爷不把你们一个个的扔去喂狼。”
“啊?我家主子有孕了?”守在一旁的绿萝和静兰异口同声道。
徐婉听 了柳郎中的话也是呆呆的楞住了,她这副身子早年在青楼时不知被灌了什么药,后来又受了寒,几番折腾下来身子愈发不好。这些年顾晏盯着她吃药养身子,偶尔也瞧着静兰家的小丫头出,他嘴上不说,她也知道他是惦记着想要个可人疼的闺女。
可徐婉的身子本就弱,加之寒气入体,自然是不易受孕。几年下来都没动静,她几乎都要歇了做母亲的心思,不料上天竟送来这份大礼。
徐婉想到从柳树上摔下来一事就忍不住后怕,色担忧的问:“柳郎中,我这一摔孩子没伤到孩子吧?”
柳郎中从药箱的夹层中抽出纸笔开了个安胎的方子,写完后一吹墨痕开口道:“你这孩子命硬,倒是没摔出什么大问题,但你这身子实在是弱,这怀胎十月还需得精心调养,不然啊,可说不准如何咯。”
“这方子您留着,让下边人随我去抓药吧。”柳郎中知晓顾晏的脾性,向来给徐婉开药都是要留下药方子备个底的。
“多谢,劳烦柳郎中了。”徐婉颔首道谢,而后吩咐静兰随他前去抓药。
郎中离开,小院中剩下徐婉和绿萝还有那在一旁玩耍的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