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这是见了前太子魏璟就瞧不上与你在扬州私奔的情郎了?”顾晏这话几乎是在明着骂她水性杨花了。
“你派人跟踪我?”
“呵,你可真是够高看自己,本王派人跟的是废太子魏璟,你自己撞了上来与人私会反倒怪本王跟踪你,当真是可笑。”就是真的派人跟了她顾晏也不可能自己承认的。
徐婉知晓绝对不能认下他说的事绞尽脑汁编着理由:“我不曾与人私会,今日只是在当铺偶然遇见外男,至于扬州之事,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
这世道对女子不公,真要被戴个私会外男水性杨花的帽子的话,顾晏都能直接把她浸猪笼了。
“你不必狡辩, 直说吧,魏璟把你安插进本王府上所为何事?”许是因为她太像徐婉了,顾晏对她有几分特殊,他意识到自己对这个女人有几分特殊,唯恐再生事端,不愿再和她多费口舌。
徐婉听他提魏璟时心里一紧,等他话说完稍稍安了心。还好,想来身份应该不曾暴露。
“妾身能入王府是太后之恩,不知魏璟是何人。”徐婉怕顾晏派的人听到些自己与魏璟的谈话不敢冒然认下。
“不必再装了,本王既然问出此言,便是已有证据。你只需如实交代魏璟要你闯飞鸾宫和王府禁地所为何事,是否与本王亡妻有关,本王自会保你无虞,你照旧是李家的嫡女。若是想试试王府暗卫的酷刑你大可扯谎抵赖。”
其实他可以直接让影卫上刑,娇滴滴的姑娘家受不住自然会招,不必与她在此多费口舌。可是顾晏想到那天自己险些掐死她时,她眼里的挣扎委屈,居然诡异地觉得有几分不舍。
徐婉知晓自己眼下没有任何筹码,顾晏要是想用刑她必然是受不住的。思索片刻后她假装权衡的样子沉默了一会儿,其实是在编应付顾晏的话。
“魏璟吩咐我闯飞鸾宫和王府禁地是想要让我寻一只血色玉镯。”
血色玉镯?魏璟当年倒是送过徐婉一只,他瞧见自己妻子贴身戴着旁的男人送的玉镯吃味儿,逼她把玉镯扔了,徐婉打那起便再未戴过那只镯子。可徐婉院子里的人都是顾晏的心腹,因此他知道她没丢只是埋在了院中花丛。
“找到了吗?”
“嗯,已经给他了。”
“魏璟要血玉镯所为何事?”
“我不清楚,听闻他极爱收藏玉石,血玉世所罕见,想来是想要收藏吧。”
不,不对。这玉镯本就是魏璟所赠,他想要大可直接问他拿,为何这般费周章派人到他府上寻。莫非是这玉镯有什么文章?
“王爷若无旁的事,妾身就先告退了?”徐婉瞧顾晏久久不曾出声便开口问道。
顾晏微微颔首,徐婉火速的从主院撤了。劫后余生回了西院,徐婉只觉满身疲惫,到了自己房间倒头就睡。
此时主院的顾晏看着满桌膳食却失了胃口,一是他想不通魏璟寻血玉镯所为何事,二是他隐约意识 到自己对那个像极了徐婉的女人有些不同。
顾晏幼年在边疆长大,父母双亡艰难度日,年幼时看过世间炎凉,骨子里淡漠至极。即使后来被无子的老镇国公捡了回去当亲儿子养,幼年时养出的心性却是未曾改变。他凉薄冷清,从前只会与徐婉一人针锋相对,对她说话时语中带刺,对待旁人却半句话不愿多说。今日却同那个女人说了太多废话,明知她话里破绽百出还是放她离开了。
就只是因为她像徐婉吗?可是徐婉用了一辈子在他心头刻上的疤怎么能让旁的女人碰呢?
顾晏敏感地意识到自己对那个女人的不同,暗暗告诫自己疏远她,旁人的棋子他不该入眼,更何况那是像极了徐婉的女人。
十年夫妻,他不敢提爱。抱憾终身,愧疚而亡是他该有的报应,也是顾晏给为自己选的结局。
他不愿意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