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吃了几块糕点垫了垫肚子,沐浴梳洗后又上了个妆天色便暗了,宋玉娘带了件衣裳进来让徐婉去屏风后换上。
片刻后,徐婉换好衣裳从屏风后出来,这衣裳是纱质的,穿在身上身段若隐若现。徐婉的手攥着衣袖的一角,有些紧张。“这衣服是不是有伤风化。”
“伤什么风化,便是要如此才能勾住客人,让他们舍得掏银子把你给赎了。”知道许挽往日里的性子,妈妈选的已经是这楼里出阁礼上最保守的衣服了,可再保守该露的也得露。
徐婉听罢心底苦笑一声,也是啊,她现在可不是什么王府郡主公侯夫人了,这妓子的身份又有什么可矫情的呢。
宋玉娘带着徐婉到了客人聚集的大厅,让徐婉准备准备上台献舞,自己则上了台子招呼起客人。说了几句漂亮话热了场便示意徐婉上场。
从前徐婉见顾晏偶尔会去看舞姬跳舞,为了讨他欢心便特意去学了贵女们最瞧不上眼的舞艺,那时日日练舞也没能等来他回头看她一眼,没想到竟在今日 派上了用场,也真是讽刺。
台上红纱裹身的姑娘翩迁起舞,一折腰一回眸尽显风情。
宋玉娘此时正坐在那位贵客旁为其斟酒,她瞅着那贵客露出惊艳的表情问道,“公子觉得,如何?”
“酒凑合,人不错。”
明明是再低贱不过的妓子,竟让他隐约看到了早年有幸见过几次的那位郡主的影子。
太后姑母让自己找个容貌像那位郡主的培养培养送去摄政王府,可那位昰京中出了名的绝色,纯到极致的面容,只一双桃花眼最是潋滟多情,生得貌美柔弱,却一身傲骨。
他寻遍京中风月地没遇见一个像她半分的,正巧要送祖母到扬州老宅便来了江南。
江南自古便是佳丽地,扬州的妓子更是出了名的勾人。他在扬州呆了半月,貌美的姑娘的倒是见了不少,可唯独今个遇见的这姑娘与那位郡主相像,尤其是那双眼睛,像极了昔年京中风华无二的她。
一舞毕,有人引着徐婉到了宋玉娘和贵客所在的房间,台上起舞时轻纱遮面只露了双眸,入了房间徐婉便按着宋玉娘的吩咐把面纱揭了。
徐婉推门入内含笑低首行了一礼,行礼时不经意流露出的那股子傲气比之他在京中常见的贵女倒是只多不少。
他愣了下随即笑着说道,“在下姓李,字世襄。敢问姑娘芳名?”
“小女许挽。”徐婉照旧低着头回他话。
房间内静了一瞬,李世襄疑惑地问:“徐婉?”怎会这么巧竟与那郡主同名。
宋玉娘替徐婉回话说:“是许挽,许诺的许,春风挽断更伤离的挽。”
“倒是个有诗意的名字。”李世襄摸了下身上的玉佩开门见山的问道,“我有意为姑娘赎身,姑娘可愿随我离开?”
“我、我自然是愿意的。”徐婉咬着下唇有些无措,但还是应了下来。罢了,先摆脱青楼再谈以后。
宋玉娘见事成了,喜笑颜开。“要不公子今日便歇在楼里,明儿一早我备好嫁妆您再带阿挽回去。”
听了宋玉娘的话,徐婉心里一阵害怕,唯恐真的要如妓子般待客。
“不必,今晚我便带她走,家中长辈催我归京,急着赶路便不在扬州耽搁了。”李世襄有些不耐的回她。
宋玉娘 欲言又止,李世蘘看了她一眼,唤来自己的小厮。
“棋书,把银票给了。”随即又对徐婉说道:“去收拾下行李。”
宋玉娘瞧见银票上的数目着实惊了下,她这楼里在扬州生意算是顶好的了,平日里也没少见财大气粗的主,可也没遇见过一个出了三倍于行情的价给姑娘赎身的。
“阿挽不用去收拾了,我嘱咐纤云将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本来想着明早省点事,既然今晚走,那也好,不用你再去了。纤云也是你用惯的人,让她和你一道走。公子您看,成么?”宋玉娘收了银票赶忙说道。
这宋玉娘啊,虽说眼里权势金银最重,可到底还是有些柔肠,想着徐婉去京城能带着个自己人在身旁有个照应。
李世襄没回话直接带着徐婉走了出去,倒是那小厮替主子回了她,“不必了,你也记着,这楼里从来就没有个叫许挽的人。若漏了口风,你自个儿掂量掂量可否受得住我们公子的手段”。
李世襄到扬州半月皆是刺史家的公子陪着,宋玉娘是亲眼见过扬州的小霸王在这位面前是如何的卑躬屈膝,听着这小厮的威胁也是怕的。
“自然记得,一定守口如瓶。”宋玉娘应了下来,转而吩咐纤云带了徐婉的行李交给棋书。
棋书带着行李出了楼,此时李世襄已经带着徐婉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