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她们才离开盛京不过短短三两年,盛京的风云变幻竟是这样剧烈。
太子虽然没有彻底洗脱罪名,但是他在圈禁中数次对着皇帝的方向下跪流泪,几度晕厥过去。醒来后还一滴米水不沾,彻夜写下了《思悔过》,上表自己犯了十条不可宽恕的罪责,愧对父皇的栽培和爱护,其言之凿凿,涕泪俱下,声情并茂。在朝堂上宣读的言官不仅被连连感动,连在朝的三届老臣也红了眼眶。
所有人联合起来,恳求皇帝释放太子。皇帝在深思熟虑后,长叹道,“太子是朕一手带大,朕始终也不相信,他会犯下那样的滔天大错。”
二皇子一脉非常不满,但他们苦于没有找到最终玉玺的证据,如果再对太子穷追猛打,只怕会彻底引起帝王的不满。
七皇子一系的人差点也按捺不住,但少了二皇子那个出头鸟,他们自然更不可能犯傻这个时候去惹皇帝不痛快。
霍定姚深吸一口气,继而苦笑。他们霍家还是没能逃过朝堂纷争,但是却没有谁会觉得霍家是自己的人。太子痛恨霍元姬让他德行有亏,就算霍元姬真帮太子带走了所谓的玉玺又怎么样。太子会记得吗?不,他永远只是记得霍家是眼巴巴上来倒贴他,却给他抹了一身灰。
朱皇贵妃和二皇子就不提了,霍家跟他们几乎没有直接的来往。别人早就把霍家视为了眼中钉。至于后来出头的淑妃娘娘和七皇子,那更不用说,霍家如日中天的时候,自家人压根儿就没瞧得上七皇子。
她正想着,头顶上一片阴影。抬头一看,赵煜好正站在她身后,看她誊写的字条。他垂下眼道,“你的条理很清晰。”
霍定姚很想问问盛京的情况,但又怕惹了赵煜好的不快。倒是赵煜好看她,“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霍定姚这才急问道,“当年我姐姐和我一同入宫,后来她却莫名其妙从宫中消失。奴婢想知道,这些年可有她的消息?”她说得很直接,一双清亮的眼睛直直看着眼前的男人。
赵煜好没有生气,只淡淡道,“霍元姬离开宫中后一路南下,她这些年销声匿迹,显得非常谨慎。不过是仗着太子的势力在外面护着她。她倒是还有一二分聪明,知道事先将玉玺藏了起来。这样就算太子也不敢轻易动她。”
他冷笑一声,“你这个姐姐,倒是个心狠的。她人不入流,手腕倒是学了个十足。”
这话说得很重了。分明是在指摘当初侯府闹出“平妻”这样的糊涂事。霍定姚不便接嘴,再怎么说,永定侯爷那也是他爹。霍元姬的娘手段不厉害,怎么能替自己和霍元姬铺路呢。
然而霍定姚心头还是一跳,没想到,四皇子人不在盛京,却对宫中事情了如指掌。甚至连霍元姬带走了什么玩意儿都一清二楚。她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四皇子最后登上大宝,靠的可不是皇帝的垂怜。
霍定姚忍不住道,“她是糊涂,可惜霍家人还蒙在鼓里。”不管怎么样,霍家大部分人都是无辜的。她想了想,指着一个人道,“皇帝还宠爱七皇子,这惹了太子不快。爷没有回盛京,只怕太子和二皇子要联手对付七皇子。”
她记得这个时候,赵煜好因为痛揍太子,被褫夺了亲王封号。然后七皇子就是这个时候被派到禹城平乱,却落下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赵煜好缓缓勾起嘴角,“禹城没有动乱。他被皇帝派到东栾平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