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开口描补,太皇太后就淡淡道:“昨儿经历了一番变动,不只是我,你们想是也担惊受怕得很,我瞧着各个面色都不好,都回去歇着吧。”
众人纷纷起身,有序退出。
昨儿实在惊心动魄,因而富察舜华与博尔济吉特庶妃也没了叙旧的心思,各回各家了。
众人皆是心事重重,素来的绵里藏针,明嘲暗讽也俱都没了,纷纷朝着自己的宫殿走去。
外面雨势极大,连绵不绝,天色晦暗无光,更是给灾后重建增添重重困难。
回到景阳宫,刚换了衣裳,坐了下来,彩玲就带着几个小宫女进来了。
“主子,这是廖凡从御膳房带回来的早膳。”
富察舜华洗了手,淡淡应了声,“知道了,退下吧,丛双伺候我用膳,你去吧。”
闻言,彩玲一怔,还是退了出去。
转身后,眼底闪过一丝不甘心。
说来,也不知是为何,主子就是拿着她不亲近。
她与丛双,皆是内务府分上来的,如何就有了差别?
不过是瞧着她容貌过人,怕自己的宫中再出一个乌雅贵人罢了!
只是,她若想要向上爬,也难得很。
丛双拦着,廖凡盯着,墨竹秋云守着,竟找不到丝毫的漏子。
想到这儿,一时间,心烦不已。
守在门外,心中着实愤愤,即便知道收敛,面上却也带了出来。
廖凡看到了此景,心下有了计较。
果真不是个安分的,现在就忍不住心底生怨了。
可谁叫她自己心思不纯呢?也怨不得主子不亲近她!
还是该想个法子把她早早打发走?
思忖片刻,觉着不成。
梁总管在皇上身边久了,自然看事儿看人皆是一等一的,还是听他的话为好。
一旁走来个小太监,贴着廖凡的耳朵耳语了几句,廖凡色不变,点了点头,“我这就去告诉主子,你且去吧!这个月,叫秋云姐姐给你多发一点赏钱。”
那小太监眉开眼笑的,便又回到自己的岗了。
经人通报,廖凡入了屋子,行礼后,站起身,躬身道:“主子,刚刚传来消息,昨儿皇上将许多大臣都申饬一顿,说他们自被任用以来,家计颇已饶裕,乃全无为国报效之心,许多人都听到了,想是在捐资助赈上,不大顺利。”
富察舜华紧皱眉头,“我记得,皇上已是发内帑银十万两赈恤灾民,可以如今地龙翻身的规模来看,这十万两,远远不够,偏官绅富豪又死死把着银两,不愿出头,成为众矢之的,且不日又将下发罪己诏,也难怪皇上心烦。”
虽这些人得了如此重的训斥,必然不会再推三阻四,但这个过程,无疑令人烦躁不已。
“最近行事都小心些,在外面少说话,多做事,见了人,该行礼就行礼,莫要叫人抓住把柄!”
廖凡应下,“奴才晓得了,这就去敲打宫中上下。”
“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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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和宫后殿。
乌雅贵人抚着肚子,唇色发白,心中悔意无限。
若早知道有这一场地龙翻身,她如何会早早露出信儿?以至于被安嫔大咧咧地点出来。
尚未出世的孩子,便已担了一份恶名。
若是天有异象也就罢了,还能添一份筹码。
可地龙翻身,自古为不祥之兆,无可辩驳,纵是不信,可皇上心中,焉能欢喜?
她苦笑不已。
这个孩子,还未出生,已是断了后路。
可是她又能如何呢?
说好的嫔位,如今已是煮熟的鸭子飞了,富察舜华不费吹灰之力,将她死死摁了下去。
说到底,还是她运气不好,老天都在偏帮着她的对家,人家赢得毫不费力。
有的人,天生运道好;有的人,费力爬上去,外人看着风光无限,可内里付出多少,又岂是旁人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