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别院。
柳毅之把玩着手里的一串珠子,低声道,“消息确定么?”
探子跪在地上,点头:“大公子失职,挨了板子,一病不起好几天了,听说禁军统领的位置都要保不住。”
柳毅之眼中非喜非悲,淡然道:“知道了,去吧。”
探子走了,张公公隔了一会时间才敢凑近,见这位世子爷坐着一动不动的,赔笑着凑上来,替柳毅之换了热茶,轻声道:“刚才听说大公子出了事?世子觉得此事会是谁的手笔?”
“是谁做的有什么区别。”柳毅之淡淡说道:“反正大哥很快就会成为弃子,如同我一样。”
打听不出有用信息,张公公暗暗着急,他猜测此事与白侯爷脱不了关系,如果是那样再好不过了,就让白侯和东宫两虎相斗,必要时他再给添把火,到时候他们的主子就能渔翁得利了。
柳毅之嘴角冷笑着,府中才失窃,宫中紧接着也丢东西,此事还能是谁的手笔,自然是白容做的。
这人年后就要回去做他的土皇帝,如今却将京里搅得腥风血雨,不知道存得什么心思。
张公公把换好的热茶放在柳毅之手边,“大公子此番受挫,怕是一辈子都没有指望了,三公子如今势微,眼下是世子您夺权的大好时机,您看,我们要不要与娘娘说一声?”
柳毅之嘴角微微挑起,笑着问,“和她说什么?皇帝新得了几位美人,她哪有功夫管我这等闲事。何况我这疯病时好时坏,我都不知道还能活多久,我要这府里的权利做什么?”
张公公最怕柳毅之双眼死寂的样子,心里暗道不好,赔笑道:“您怎么总想这个?世子身子这么好,何愁活不到一百岁?”
柳毅之淡淡道:“我要活一百岁整日与你这阉狗大眼瞪小眼么,那还不如早死早超生得了。”
张公公气结,想了下,还是弯腰赔笑道:“世子说的是。世子,您最近怎么都没有去找那云之姑娘了?”
柳毅之面如沉水,没说话。
张公公小心翼翼又道:“世子爷您可是腻了那姑娘……”
柳毅之喝着茶道:“我挺喜欢她的。”
“那多好办。”张公公笑了下,“您告诉奴才,对方是哪里人,姓甚名谁,奴才帮你把人接回来。”
柳毅之语气平静:“国相府的嫡小姐,你去接吧。”
“啊……这……”张公公讪讪,猜他疯病又发作了,语气僵硬道,“世子说笑了。京里谁人不知这燕家小姐与将军府的婚事……”
柳毅之静静地听着,没说话。
张公公低声道:“世子要是喜欢那样的,老奴也能给您弄来,宫里什么女人没有,长相好的,性子好的,柔媚的,放的开的……”
柳毅之不由得回想起前几日燕云歌在自己身下的样子,喉咙突然痒了下,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张公公觉得有戏,低声道:“只要您想要,就是宫里的娘娘……”
柳毅之眸子微微一动。
张公公自顾自道:“您要是有了这个心思,老奴就提前吩咐下去……”
“不要自作聪明,背着我做多余的事。”柳毅之垂眸,眼里的嘲讽毫不掩饰,“也别想着算计我,你斗不过我的。”
张公公干笑着,“奴才不敢。”
柳毅之闭上眼,狠灌了一盏茶,“可怜你费心逗我开心,我便送个消息给你。”
张公公一喜,声音低了许多,“世子爷请说。”
柳毅之让他附耳过来,张公公眼睛越听越亮,不由地问:“世子此话当真?”
柳毅之倚在椅背上,阴沉着脸,“爱信不信。”
张公公自然是想信的,只是还心存疑惑,壮着胆子问道:“事后皇上追究起来,该怎么办?”
柳毅之想也不想地回:“不可能。”
张公公不死心:“假的真不了,一旦等太医验明正身,宗主即使出来了,还是要遮遮掩掩不能见人。”
柳毅之似笑非笑道:“我能将他弄出来,就很对得起他了,至于他如何光明正大出现在众人前面,那是你们该去考虑的。”
张公公硬着头皮,“老奴听说户部掌管所有官员的户籍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