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肯定要心疼坏了。
“他活该。”顾绫冷哼,“难道你心疼他?”
“自然不会。”
顾绫轻哼一声,抬手摸着他漂亮的下颌骨,入手的微刺感,令她微微蹙眉。
顾绫在他腿上挪动身子,挺直腰背,凑近了盯着看,撇嘴道:“你居然有胡子!”
谢延往她臀上拍了一把:“废话!”
他冷笑:“我若没有,你现在才要趴在地上哭。”
但凡是个男人,多多少少都要长胡子的。
不长胡子的,那是太监!
顾绫将头埋在他脖子里,抱住他的脊背,嘟囔道:“你这么好看的小仙也会长胡子,太可怕了。”
男人真是可怕的生物,不管长的多么好看多么诱人,一摸下巴,必定一手胡茬,叫人所有人的幻想都磨灭了。
顾绫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不疼,有点痒痒的,谢延没什么反应。结果对着牙印,她又舔了舔。
谢延身子一僵,低头看她毛茸茸的后脑勺,“青天白日的,别闹。”
顾绫不管,在他脖子里蹭了蹭,柔软的发丝蹭在肌肤上,痒痒的。
谢延闭了闭眼,将书册倒扣在桌面上,就着这个十分便捷的姿势,用抱婴儿的姿势将她抱起来,大步走向相通的卧室。
她坐在他一只手臂上,双臂抱着他的脖子,像婴孩一般依偎在他怀中,这姿势委实羞人。
顾绫抬起头,拉长声音慢吞吞道:“大哥哥,青天白日的,别闹。”
谢延置之不理,将她扔在床上。
大红洒金的帐子又一次落下,遮住晃眼的日光,帐内春色无边。
顾绫撑着两条软绵绵的细胳膊,抱紧他的脖子,黑白分明的清澈杏眸湿漉漉的,轻声撒娇:“不要了……大哥哥,我不要了……”
谢延闭上眼,将她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大掌狠狠打在柔软的弧度上,轻声威胁:“下次再闹,就没这么简单了。”
顾绫眼泪糊了一脸,哭哭啼啼求饶:“我以后不敢了……”
不知顾皇后是怎样说服了皇帝,总归第二天清晨的大朝会上,皇帝撑着病弱的身体,又一次出现。
这一次,他亲口为三个成年的儿子赐封爵位。已经成婚的长子谢延册封淮南王,次子谢衡册封楚王,三子谢慎册封了魏王。
淮南,楚地,魏地,都是号好地方。这样看起来他是一碗水端平了。可人尽皆知,楚地与魏地,幅员辽阔,非淮南可及。
皇帝的偏心眼,不言而喻。
淮南好在是鱼米之乡,下辖百姓生活安康,轻易没有灾祸,而且的确比另外两地富庶许多,更兼文脉风流,才子无数。
可对于皇子们来说,想要夺嫡就得有兵马有钱财,淮南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够养兵的地方。
如此看来,哪怕娶了顾家女,大殿下在皇位上,仍旧没有半分优势。
朝臣们个个都长了十个心眼,一个个都暗搓搓在心底站了队,一时之间崔郑两家门庭若市。
这样的传言,京中比比皆是。顾绫只听个笑话,什么兵马钱财,都是笑话。
皇帝驾崩之前,这些个皇子甭管封地在哪儿,都没有机会出京,地盘再大也用不着。何况就算真的养了兵马,楚魏二地千里之遥,你纵有十万雄兵,难道真能赶上吗?
除非是如同前世的谢延一般,韬光养晦几年卷土重来,那楚魏二地才有用途。可惜,今生她不会给他们机会。
顾绫当笑话,却有人当了真。
谢衡的婚期就在年后,有许多事情要赶在年前来做,十月二十六这日,靖远侯张家女随着母亲入宫拜见皇后和崔妃。
顾绫身为长嫂,陪在顾皇后身边。
张家女郎名唤张玉言,温润典雅,容颜娇美动人,性子和善可亲,略有几分柔弱。
前世,她就被谢衡的两个侧妃欺负的无比凄惨,直到生下嫡长子我,状况才略微好了一些。
顾绫对她没有成见,一直都只听着张玉言回答顾皇后与崔妃的问话,没有插嘴,张玉言也乖巧懂事,字字句句斟酌谨慎,没有一丁点儿问题。
不省心的人,是崔妃。
崔妃眼珠子一转,握住张玉言的手笑吟吟道:“咱们阿衡刚册封楚王,等你嫁过来就是楚王妃。哎哟,瞧瞧这封号,春秋战国那会儿,楚国很是鼎盛呢。”
说着,眼角余光瞥向顾绫,阴阳怪气开口:“楚地是正经封号,战国七雄之一 不像别的乱七八糟的,真真叫人看不上。”
饶是顾绫再怎么尊贵不凡,小小年纪册封公主,一个臣女在宫中横行霸道,连她给谢衡准备的婚房都被抢了去。
如今还不是要嫁给谢延,做个区区的淮南王妃。
呵!淮南王妃。真好笑,古往今来最负盛名的淮南王,就是汉武时期造反的那位,真是叫人看不上。
她说完,皮笑肉不笑地看向顾绫,“淮南王妃,本宫不是说你,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顾绫淡淡道:“崔妃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