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语的指尖轻轻从他脸颊划到颈侧,压不住唇角的笑,却故作不经意地淡声应道:“对啊,就是骗你呢......”
初语从小就是这样,很会用漠然掩饰所有的情绪。
她喜欢黑暗,喜欢雨,喜欢一切能掩盖世俗清醒的快乐。看他委屈,让他失控,看透他清傲矜冷的外表下实则隐匿着一颗波动不安的心。
这样,她就会从这种病态执拗的情感中,生出毫无由来的快意。
顾千禾十四岁那年,开始无端地疏远初语。
不再每日同她一起上下学,也不再同她一起睡,即便偶尔来家里,也多是找初尘一起学习。
年少时的情感很古怪,说断就断。
这种无理由的疏冷一直从初冬维持到来年的春末。
初语开始和一个同年段的男生频繁接触,她好像恋爱了。
顾千禾常常看见她和那个男生一起走在校园里,她会对那个男生笑,微风吹过,她的发尾会轻轻拂过那个男生的肩侧。放学后挤挤攘攘的车厢在一个急刹车后猛地失控,顾千禾就这么看见初语斜偎在那个男生的怀里,而他们的耳根在同一瞬间,被夕阳浸烫染红。
那时已是夏初,清煦明亮的阳光会将傍晚的街头巷尾都染出一种柔情恰暖的光色。
顾千禾跟在初语和那人后头,看着他们走进初语家西侧的暗巷。男生高瘦的脊背掩住她的身子,随着西沉的暮色,一点点地倾斜。
暮色落煞的那一瞬,顾千禾骤然按上那个男生的肩,他眼底赤深,骨节攥到狰狞死白,就势便冲着他的侧脸伦上一拳,男生不受控地往后倒去,顾千禾走过去揪住那人的衣领,初语拦得越急切,他下手便愈发猛烈狠戾。
最后还是嘉允放学经过,喊叫着把他拦住。
那晚顾千禾时隔半年,第一次翻到初语家的阳台。身上还穿打架时滚到污水里的白t恤,左手骨节红肿稀破。
初语什么话都没说,拿着他脏污的衣裳进了浴室,放在洗漱盆里接水清洗。
那天晚上,顾千禾第一次吻了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