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修远心眼也多,路上就寻摸阿姐到医馆做什么,也没听人禀报说她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他想想还是不要让阿姐觉得自己是个跟踪狂,便让驾车的停在一处小巷里,才下了马车。
他直接走到医馆后门,给小药童塞了几两银子,说自己有不可为人说的急病,小药童一个月里也能见到几例这样的病患,大多少染了花柳或是下面不举早泄的,又不愿意让人知道,就悄悄走后门。
宁修远被他带着进了内室,小童让他在屋里等会儿,里面有位女客正在诊病。小药童一走,宁修远撩开帘子一角一看,正是宁玉真在里面。
但大夫已经给她诊治过了,正在写方子。宁修远见宁玉真拿了方子出来,忙躲到来时的小道上,见她走了,才进去白胡子大夫那里。
“大夫,刚才出去的是我家夫人,几日前和她恼了矛盾,如今有个不舒服的也不肯叫我知道了……”宁修远摆出一副伤心的样子,从袖子掏出几个金瓜子,放在桌上。
“哎呀呀,年轻人就是喜欢闹脾气了,你家夫人啊,可真是生你气了,刚刚是找老朽开避孕的方子,说你不安分,外面养了不少外室,这日子过不下去了……”老大夫眼花,一时没瞅见宁修远越来越臭的脸色,只顾着观察手里的金瓜子,连人走了都不知道。
宁修远一路不发一言,很快乘着轿子来到客栈,这地方叫他包下了,他拿上叫下人买来的各种吃食,径自上了楼。
宁玉真正拿着药,要借后厨的药罐子用一用,才打开门,就瞧见宁修远满脸笑容,手里大包小包的。
“阿弟?你怎么来了?”宁玉真看着他把东西都堆在桌子上。
“早先就说等阿姐住下,要来看看你的。”宁修远上前,接过宁玉真手中的药包。
“唉?”宁玉真要抢,药包被宁修远举过头顶。
“不舒服?这种事叫下面的人去做就好了,不舒服就要好好休息。”说着把药包递给仆从,叫他们熬好了再端上来。
宁玉真不好多说什么,点点头坐到椅子上,桌子上一片香气,宁修远见她愣愣看着,微微一笑,唤人取来水盆,洗净了手,才把吃食一样样打开。见宁玉真专盯着咸酥鸡,便撸起袖子,趁热撤下一块肉,递到她嘴边。
宁玉真晃,宁修远笑道:“阿姐怎么了,以前在家中不也是这样吃的。”宁玉真看他,他笑得凤眼微眯,眼里不带别的色彩。
“以前还小,现在,唔……”宁修远见她张嘴,直接塞进她嘴里,宁玉真像儿时一样,娇嗔一瞥,才发现宁修远看她看的目不转睛,她顿觉尴尬,想找个借口打发他离开。
“今天我也无事可做,在这里陪陪阿姐可好。”宁修远径自挑着吃食,宁玉真一要开口就塞进她嘴里,叫她一直吃,不让她说话。
宁玉真没一会儿就吃撑了,她抬手挡住宁修远送来的甜点,摇摇头。她满嘴是油,嘴角还有食物渣滓,宁修远直接伸手抹了,也不知道哪根弦不对,拇指连蹭几下宁玉真的嘴唇。
宁玉真躲开,自己拿了帕子拭嘴,再用下人端上的香茶漱口。
宁修远静静看着,阿姐在他眼皮子底下,他就心安,知道阿姐和姓温的闹翻了,他就心安里透着高兴。
“一会儿喝过药,要不要出去听戏,是东华国来的戏班子,专给陛下后妃们唱曲儿解闷的,这几日才出宫,再不听,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宁修远说的随意,宁玉真却觉得不对。刚刚还要她好好休息,现在又让人一起去听戏。她不由看向宁修远,他还是那样,知道了偏装不知道,但又给点线索叫你自己去猜。
“你都知道了,我开的什么药。”宁玉真语气生硬,她厌倦被人监视般的生活。
“别生气……只是太在意了。”宁修远见阿姐果然生气了,忙来到她面前,见她扭着脑袋就是不看他,心下发急,直接抱住宁玉真,把她埋在自己怀里。
宁玉真推不动她,索性和他说个清楚:“你哪里有个做弟弟的样子,就知道没事来找我,我就那么好,让你喜欢的不得了,天天叫人监视我?”宁玉真经过昨日的事,自己心里都觉得怪,她不知道温云之为什么要等自己那么多年,也不知道左明清为什么缠上自己,更不懂阿弟这样无畏的执着。
“我没个做弟弟的样子,你自己还不是一样,一点没个做姐姐的样子!和外面的野男人玩完了,家也不回,叫人家吃干净了还得自己买药!我监视你?我这不叫监视你,是防止你犯傻受伤!”
宁玉真这下被他气得不清,回道:“胡说八道!别打着保护我的幌子干些放不上台面的事!你怎知我就喜欢这样?”她杏眼圆睁,透着怒气与不屑。
“阿姐,别的事都好说,唯有保护你这件事我不能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