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周海洋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会有人因为俞青扬这个名字找上门来。
那天敲门声来的突然,只有他一人在家。
男人穿着干净整洁的格子衫,站在门外,有些拘谨。
他剪了很短的寸头,眉目浓厚,眼里有红血丝,面上有可见的疲惫。
高大而笃实的身材,像一块笔直的门板,将门口堵得严实。
周海洋见他探着头往屋内瞧,皱着眉头问他找谁。
男人正色,收回视线,问:“请问俞静在吗?我是她妹妹俞青扬的老公,我叫周旭东。”
这是周海洋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也是他第一次见这个男人。他想,或许连俞静都不知道自己的妹妹什么时候结了婚有了男人。
那天晚上俞静回家,周海洋将周旭东的来意告诉她——俞青扬肺癌,想要见她。
虽然周旭东话说的很含蓄,但肺癌这个东西一旦确证了,几乎没什么希望。
俞静的态度很坚决,她说自己早已经没有妹妹了。
俞青扬头也不回地将她抛弃,长久的时间里,她一个人活在这世上,善良被无数的欺骗和恶意打磨,一个女人的心是怎么凉的,是怎么硬的,或许连俞静自己都不知道。
岁月悄无声息地将她折磨到没了原形,后来当她回过,才发现自己早已被侵蚀的千仓百孔。
......
盛夏光景炎热,马路上人烟稀少,要是站在高处往前望,几乎可以看见前方有隐隐热流袭来。
岑冬一个人坐在kfc二楼的角落处,目光4无忌惮的在楼下的人群里游走。
这周末本来周白约了她出去玩,但篮球队忽然有事,两人便各玩各的。
步行街中央是一个大型的折扣会,柜台上商品琳琅满目,人流来往在之间穿梭。
有女生挽着手推门进来,脸颊被晒得红扑扑的,但藏着笑意,步伐轻快。旁边的甜品站外站着一家叁口正在排队,五六岁的女孩站在父母中央,被牵着,仰头笑时露出两颗大白牙。
岑冬移开眼,包里的手机忽然震动。她掏出来一看,是老严打来的。
接通,老严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没什么起伏:“小姐,今晚有家宴,记得早点回来。”
岑冬当然记得,每月一次的“家宴”,这是岑利山订下的传统。为的是向外人展示他们一家其乐融融的景象。
岑冬冷冷地应了一声,挂了电话,店内不知为何人突然多了起来,楼下吵吵嚷嚷的很是热闹。
她喝了一口可乐,冰凉驱散暑热,抬头时忽然看见前方有个熟悉的背影。
是周白。他还穿着球衣,背上的印记是深色的,汗水湿了一大片。
周围坐着篮球队的其他人,叁叁两两的,看起来也是满头大汗。
几个人一边吃一边聊天,有男生逮着周白不放,愣是要问清楚他怎么就突然跟岑冬走在一起了,毕竟两人之前似乎并没有什么交集。
周白正在喝可乐,闻言心头跳了一下。
见他一直低着头不回答,身旁的哥们儿用手肘捣了捣他,“怎么,难道还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秘密?”
“对啊,岑冬算是我们学校的女了,你怎么着就把她追到了呢!”
“该不会是用了什么‘特殊’手段吧?”
闻言剩下的人都开始起哄,彼此挤眉弄眼的夸张怪笑,惹得周围的人都朝他们看过去。
周白只觉得自己心跳如雷,那晚的一切都好像被他人偷窥了一般,仍旧历历在目。
他真的用了一个见不得人的特殊手段,难以启齿的手段。
他低头喝了一大口可乐,定了定,目光暗下来,轻笑一声:“就那样呗,我看她挺好看的,就找了个机会向她表白,结果她当场就答应了。”
“靠!这么简单?”有男生夸张的大喊,“女原来是这么随便的人啊。”
也有人不信,嘲笑他这么说是因为不好意思将自己曲折的追求史讲出来。
将手中汉堡的包装撕开,周白咬了一大口,漫不经心地道:“不信你自己去试试,你要是勇敢点,说不定现在女就是你的了呢。”说着他脚下踹了那人一脚,笑着骂道:“谁叫你丫这么怂。”
一群人笑着闹了一阵,旁边有人忽然怪笑一声,眯着眼问他:“那你们俩做了没啊?怎么样啊滋味?”
周白嘴角一弯,斜着眼睛笑起来,“佛曰:不可说。”
“靠!”有人笑着骂他,指着他说:“你们看他那得意的表情、这货绝对是享受了!”
岑冬坐在身后,将他们所有的动作都收进眼底。她看向周白,他正和身旁的人打打闹闹,眼底有淡淡的笑意,发梢间汗水淋漓,像雨后的松林般挺立。
店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岑冬将手里的可乐喝完扔进垃圾桶,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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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过渡,写得快自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