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虽然很平静,但昏黄的烛光中还是能看到她得眼圈红红的,眼睛已经泛起水花,却咬着唇忍着没哭。缇伶心里怪不是滋味的。她流连花丛,男人只有睡得到和睡不到的,极少为了那个男人这么忧心。
她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还是劝慰道:“苏时越在我们这个圈子是个有名的祸害,脸长得俊、嘴毒、手段辣,不会那么轻容易就死了的,你们中国人不是有句话么,祸害活千年。他怕活得比你我都长。”
钟洛虞吸吸鼻子慨然道:“人哪,总以为自己最知道自己的心,其实最应了旁观者清的这句话。我一直以为自己和苏时越的感情就哪样?他图我的色,我图他的钱。我一直对自己说跟了他是迫不得已的选择,人被他占了,跟了他还能让安克俭没脸。刚刚我躺在床上,一直在想我和他事,心里有刺,他对我好我也觉得他不过就是讨好我的手段而已。心里有刺,他说错一句话我都觉得他是看不起我,就找茬和他吵架。现在他人要没了,想想以前那些算什么事?我跟他说我选他不选安克俭就是因为他会哄我,当时只是随口说出来敷衍他的。可现在想想,随口难能说得出来,都是记在心里才能脱口而出。”
她得话说得颠叁倒四,但听得缇伶眼泪涟涟。也更坚定了她要游戏人间的决心。看看她算得上交心的朋友,一个小阿月为了云二少远走他乡,一个钟洛虞为了苏时越担惊受怕,吊着一口气要散不散。还是她这样只图一时欢愉的好,不会为了背叛失落,也不会为了离别伤心。
她拍拍钟洛虞的肩:“想清楚就好,等他出来你们就好好过日子。你对他不离不弃这份情谊,他会记得一辈子的。”
钟洛虞自嘲的笑了笑:“我除了不离不弃还能干什么呢?离了他跟蝼蚁一样,什么都帮不了他,什么也不能帮他做。就只能那么眼睁睁看着。”
“不要那么说,宋婉芝和他夫妻一场都立即和他撇清关系,你能留下来没卷了他给你的那些财产走了就算是对他有情有义了。”
钟洛虞摇摇头:“我其实遗憾的是,我为什么现在才知道我爱他。他嘴上不说,但他一直都想听我说句我爱他的。但我一直跟他装傻,我都做了你的姨娘,爱不爱都得和你过一辈子。可现在我发现我是爱他的,却连亲口告诉他一声都不能了,只要想到这些我的的心就跟针扎一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