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开被气出一身汗,让俸小赛站后面给他扇扇子。自己掏出帕子一边擦额头的汗一边蹬月明。心道,真是投缘啊!连单独吃饭都约好了。
月明被瞪得很无辜,她努力拒绝了,但劳奔少爷偏偏要惹你我有什么办法。想了想,今天云开还帮她打人了呢,豁一豁他也是应该的。假装很感兴趣地凑过头去问:“你今天赢钱了?赢得多吗?”
云开嫌俸小赛扇得不够凉,自己抢过来扇,冷眼看着月明道:“当然多,若不是要去给某人出头,我还能赢更多。”
唉!迁怒的男人就是这么小肚鸡肠,豁不下来。月明摸着鼻子讪讪地缩回来,拿了瓣柚子在手里把玩着。嘴里嘀咕道:“还说做兄弟呢,又没让你去两肋插刀,做了点事就跟炒冷饭似的说了一遍又一遍。”
虽说是小声嘀咕,但那声音还保证让云开听见了。云开气笑了,还知道做兄弟的要两肋插刀,那兄弟的仇人你是不是也要把他当成死敌?和劳奔有说有笑的算怎么回事?还当着他的面约饭?!这男人能有几个好东西,俗话说不怕贼偷害怕贼惦记呢,这丫头倒好偏偏还给贼创造机会,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就不能注意点?能不能稍稍有那么一点点防人之心?
见两人又要吵起来,俸小赛连忙打圆场:“我还以为劳奔少爷不会要那两块银元呢!结果他抓起就走了,怕真是输惨了。”
云开冷笑道:“他那是家学渊源,一家子死要钱。”
月明好:“你到底赢了他多少钱?”
云开朝她伸出一个巴掌,然后翻了叁翻。
月明:“150?”
云开给他一个真没见识的眼:“大胆点,再猜。”
月明不敢相信道:“1500?”
云开得意的翘着二郎腿靠在椅子上,手里的扇子摇得唰唰响。
这败家玩意还笑,要是输了怎么办?哦,对了,输了也没关系,卖鸦片赚钱得很哪!月明觉得自己瞎操心,土司府家大业大,他一个少爷那会把这点钱放在眼里。
云开生完气觉得越发饿了,让俸小赛去催菜。叶户上前掂了掂茶水也出门让伙计续茶。云开看艾叶傻愣愣地站在月明身后皱眉道:“你也出去站着,屋里人多就热。”
月明白了他一眼:“不许拿我的丫头撒气。”
艾叶最听月明的话,虽然害怕云开,但月明不让她走她就敢根柱子一样杵着不挪窝。敛着脑袋看地板,假装没听见云开的话。
云开更生气了,主仆叁人都是白眼狼。不拿婢女撒气就只能拿正主了。他仰起头用下巴点了点月明:“刚才教你的数数你再数一遍。”
月明顿时僵住了,努力回想刚刚云开教她一怎么说来着,散?不对,这好像是叁。送?这个好像是二。
想了半天实在想不起来,她仰着着脸讨好地笑道:“你刚刚点了什么菜来着,够不够吃,不够再点。”
云开满意地看着月明认怂,脑袋一点一点地教训月明道:“瞧你这不学无术的劲,连数数都不会,你还能干啥?”
你还能干啥?这句话怕是成他的口头禅了,是个人他都要问一问。
月明知道他是故意找茬,本想喷他个满脸开花,但想想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普江,满腹的牢骚化为无奈:“你言简意赅的给我说明一下,你到底要我对那些人怒目而视?又要离那些人八丈远?你列个单子我照做就行,哪能为这些事情影响咱俩的兄弟感情。”
这话听上去是服软的意思,但透着一股谴责他无理取闹的味道。但聊胜于无,这孩子逗久了会炸毛,见好就收才能维持和平。
“那你说一句可托艾比,我就原谅你!”
艾比她记得,他说这是对他的尊称,但可托又是什么东西?她这次不问云开,扭头问艾叶:“他是不是教我说乱七八糟的话呢?”
艾叶想了想,如实翻译到:“不是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二少爷是让您说‘哥哥,对不起。’”
月明扭回去瞪他:“呸,你是谁哥哥呢?”
云开本来只是想逗逗她,结果她这么不给面子,硬着头皮撇着嘴道:“叫我哥哥怎么了?我大你那么多岁,你叫声哥哥还吃亏了?”
做兄弟就嘴上说说而已,他还真打算跟她玩兄弟情呀?又不是亲的叫这么肉麻干啥?月明不干:“算了,我还是叫你二少爷算了。”
云开心一动:“叫什么二少爷,兄弟间这么喊生分了,你要真不愿意叫我哥哥,那你以后就喊我名字好了。”
月明试探着开口:“云开?”怎么比喊哥哥还别扭。
云开可不觉得别扭,听见月明喊他名字他忽然想起一句诗“守得云开见月明。”诗句里含了他俩的名字,多有缘分!心中莫名满足,还有一丝丝羞涩。
俸小赛领着伙计上菜打断了云开的心猿意马,不等叶户和艾叶给他们布菜,云开就立起筷子夹了一块烤猪蹄给月明:“你吃这个,这是他家的招牌菜。”
有些事么,不提也就揭过去了,消停吃饭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