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司悻悻地朝花厅中间的玉南挥挥手,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玉南会意,打开折扇挡住脸对旁边的乐师比了个手势。笛声响起,玉南吟唱起来。
月明虽然一句都听不懂,但也觉得玉南的歌声婉转动听。她好的问唤燕:“叁小姐,她唱的是什么呀?”
唤燕偏了偏头在她耳边低声道:“她在唱《白象的女儿》,讲的是一个少女到森林里摘野果,回来的路上口渴了在一个水塘里捧水喝,结果回到家就迹般的怀孕了,生下一个女儿。女孩长大后非常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就去她母亲喝水的那个森林,历尽千辛万苦,终于知道她母亲当时喝的是白象的尿,所以才有了她。她在森林里找到了白象父亲,和他一起在象牙房中住下。有一天一个英俊的猎人到森林里打猎,遇到了象姑娘,两人坠入了爱河,最后结成夫妻,繁育了很多的儿女。这就是傣族人被称为象的后代的由来。”
听见喝了象尿就怀孕,身为医生的女儿,月明觉得一言难尽。喝什么不好喝象尿?而且说到大象她不由得想起几天前在象舍出的丑,觉得唱赞哈这个真是哪壶不开唱哪壶。
她忍着嘴角的抽搐不耻下问:“是所有的象尿都管用还是白象尿才管用?”
她问得没头没脑,唤燕先是没反应过来,听懂后又羞涩又好笑,用帕子掩住嘴道:“这只是个故事,而且这头白象不是普通的白象,是《巴塔麻嘎捧尚罗》中英巴天创世时,为了稳定天地创造的那只白象,鼻子顶住天,四只脚镇着地,让天地从此稳定了下来。”
怕女孩接下来有更大胆的问题,她抓了把麻子给她:“你试试这个,跟嗑瓜子一样嗑,很香。”用吃的堵住嘴就不会瞎问了。
自己听是听不懂,又不好打搅叁小姐听赞哈,月明嗑着麻子又开始游天外。师兄有没有帮她把东西都归置好了,他现在在哪里呢?爸爸已经出去好些时候了,为什么还不回来?她可不可以出去找找?他们今天光顾着给自己收拾行李,他们的行李肯定还没收拾,慌慌张张地也肯定会漏了东西。
正操心得出,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粘在口腔上颚上,她用舌头顶了顶,小小的、圆圆的,应该是麻子的壳。她不动声色地用舌头在上天棚扒拉着,希望尽快把这个小东西给扒拉出去。舌头顶得发酸,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可这个小东西跟黏了浆糊一样牢牢地粘在她上天棚。她觉得又难受又丢脸,正不知所措时兰应德回来了。
罕土司见兰应德进门一脸兴味地问:“又挨骂了吧?”
兰应德…..,他笑了笑道:“没有,就闲聊了几句。”
罕土司一脸的我才不信。
月明看他俩聊上了恨不得喊上一嗓子,别聊了,她现在很难受啊!
兰应德看女儿一脸求救的表情看着他很是疑惑,咳了咳问道:“月明,你要不要去更衣?”
全部人的眼光都集中在月明身上,她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我的亲爹呀,你就不能找个好点的借口么?
她红着脸点点头,印太笑道:“怕是甘蔗水喝多了,我让婢女带兰小姐去更衣。”
兰应德摆摆手道:“不用,不用,这孩子事多,一下要这样一下要那样,您家婢女又听不懂她讲话,还是我领她去吧!”
印太想想也是,女孩子终归是比男孩讲究,她身边的婢女又不会讲汉话,让俸二和陶大两个大男人送去也不合适。
兰应德牵起女儿出了花厅,刚到走廊转角处月明就张大嘴对兰应德道:“爸爸你快帮我把它弄下来。”
兰应德抬高他的下巴,就着廊上的灯笼仔细看她的口腔。看见上天棚上扣着一个麻子壳,他好笑的问:“你怎么吃上麻子了,这东西吃不熟练的人最爱粘在嘴里。”
明月嘴大张着含糊不清道:“我再也不敢吃了,快帮我弄下来呀!”
兰应德先掏出手绢擦了擦手,然后将小手拇指伸进月明嘴里,指甲轻轻一抠,月明感觉有东西掉在舌头上,连忙撇过头把那作恶的麻子壳吐在廊外的花丛里。
可算是舒服了,她舒了一口气。既然用过更衣的借口出来的,那她就顺便去上个厕所吧!想叫兰应德带她去厕所,一抬头,却看见罕云开站在对面回廊上看着她,虽然灯光昏暗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月明知道他一定全程看完了她张着嘴让兰应德给她抠麻子壳的拙样。
月明无语问苍天,她不仅和允相八字不合,和允相的人也八字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