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在府里就是睁眼瞎,莫说什么心腹,连唯一能使动的下人也是云然派过来的,要是她是个男儿身也就罢了,偏偏连府里也出不去。更可况,如果出了府,她一个弱女子,又如何能应对这乱世?
一时千头万绪,娇人儿脸畔垂泪,又咳了一会,因着身体实在是支撑不住了,便往床上歇息一阵,谁知只睡到傍晚才被段嬷嬷叫起。
“姑娘,该吃晚饭了,老身看姑娘累了,也就不舍得叫醒姑娘,好久没看到姑娘睡得这么香了。”
一时小黎扶她起身重新换了衣裳梳妆打扮。
段嬷嬷在旁边道:“这是煨了三个时辰的鸽子汤,可滋补了,姑娘吃了,这脸色也能好起来。”
云幕脸色一变,她现在听到什么脸色好起来就会联想到云又修,顿时恶心的吃不下饭了。
但想到明天就要去庙里了,也只好先多吃点补补力气。
吃完饭又由小黎扶着在园子里散步消食,她想到明日就要从宝华寺出逃,可是自己却一点把握也没有,就算她支开了身边的丫鬟婆子,可又怎么从寺庙里逃走呢?
唉,身陷囹圄,四处是敌,这日子没法过了。
老天爷啊,为什么人家穿越去的是正常的世界,而我偏偏来的是肉文,人家周围都是美男,而我确是几个糟老头子?!
就在云幕满头乱麻的时候,她见杜鹃从小门出进了园子,朝她使了个眼色。
心知她必定是办成事了,云幕心下稍定。松开小黎扶她的手,“去把屋里的文房四宝搬出来罢,我见这日落之色甚美,正合该就着彩霞模上一幅画。”
小黎便指使其他丫鬟婆子将屋内那些摆件各个拿出来,一时看见杜鹃在屋内躲懒,心想自己忙活了一天,你一天不见人,回来便在这躲着休息,便喊到:“姑娘要画画呢,杜鹃你快来帮忙把这紫檀木桌子搬到园子里去。”
杜鹃求之不得,正好没借口到姑娘面前,赶紧去搬桌子去了。
她到云幕面前时,觑着大家都在搬东西,偷空将张纸条塞在云幕手里,附耳对云幕说道:“银票已经换成碎银子,我偷偷藏好了,这纸条是少爷给您的。”
云幕点点头,将纸条贴衣藏了,又借着余晖,慢慢儿画了一幅画,直到天黑了,才回了屋子。
她坐在绣榻上看着自己的画,对段嬷嬷道:“嬷嬷,你让大家都出去,我要为画儿题字了,你们叽叽喳喳的,闹得我心也不安宁。”
段嬷嬷应了是,把屋子里的丫鬟都赶出去后,自个儿又回来站着了。
云幕瞪了她一眼,“你也出去。”
“老身也?”段嬷嬷诧异,但她现在不太敢惹云幕,万一又被罚月钱可不好,只好转身出去了。
云幕见屋子空了,便坐回床上,背过身,打开那张纸,上面是云然的字,说让她二更天的时候去园子西边长着棵腊梅的墙边和他见面,到时候杜鹃会帮忙把屋里的人都药倒,不会让人发现云云。
云幕知他定有安排,便将纸卷了凑到宫灯里烧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