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每一个。
在薛兰州之前,已经有一百零七位使折在容与手里。
加上他都可以凑个一百零八好汉了。
薛兰州一想到这里,差点连跳舞都跳不好。
他也算是完成过不少任务的使,听任务失败回来的前辈说起编号6666世界的气运者有多可怕时,他不以为意,自告奋勇接下了这个难度为sss级别的任务。
现在他就想回去打死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自己。
叫你逞能!叫你逞能!
开局好感负一百,这还怎么玩!
“跳啊。”青年妖冶的声线华丽得如同凤尾箜篌,“怎么不继续跳?”
薛兰州身子一抖,惊觉自己刚才走了,舞蹈动作停了下来。
容与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静静凝视着他,仿佛洞悉一切。
薛兰州跳不下去,身子一抖跪在地上:“王……”
容与微微一笑,随手将手中的琉璃盏扔了下去,“啪”的一声摔得四分五裂,到处都是锋利的碎片。
薛兰州脸上被割出一道血痕。
“跳。”这声音极冷。
薛兰州欲哭无泪,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跳下去,双脚踩在那堆琉璃碎片上,被割出斑斑血迹。
虽然系统开了痛觉屏蔽,可容与真的好恐怖,他不想面对这个变态啊!!!
好不容易跳完一舞,薛兰州早已是冷汗涔涔,不是痛的,纯粹是被容与给吓的。
“跳的好。”容与笑起来,温柔又美艳。
“赏你个全尸罢。”
“那后来怎么样了?”宣妙好地问。
她进入时空管理局比较晚,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位大魔王的事迹。
“后来?那大魔王就觉醒叛逃了,把大千世界搅得天翻地覆,我们现在工作这么忙,一大半都是他的手笔。”提到容与,薛兰州仍然心有余悸,毕竟当年留下了心理阴影,但很快又情一转,露出崇敬之色,“不过我们的主大人通广大,已经把那大魔王缉拿归案……”
想当年容与连斩一百零八名使,最终彻底觉醒,绑了6666世界的守护,叛逃出6666世界,顺带造成无数时空漏洞。大千世界受其影响,不少小世界出现世界线偏移。一时间时空管理局工作量大大增加,所有人都忙得团团转。
主大人为此亲自出马追捕,然而容与阴险狡诈,诡计多端,和主大人你追我赶了几百个世界才被捉拿归案。其罪本该当诛,主大人不知为何竟网开一面,允许其将功补过,扔进be小世界去修复世界线。
气运之子大部分都是一帆风顺的幸运儿,但有些世界发育不完全,气运之子命途坎坷,不得善终,就是所谓的be虐文世界。这类世界是畸形的,寿命不长,因而需要使来进行外力矫正。在原本的气运之子无力扭转悲惨命运的情况下,让使代替气运之子,替他渡过难关。世界线成功更改成he后,使脱离,气运之子回归,就可以按照新的世界线轨迹继续生活,使小世界免于毁灭。
由于修复be线的任务通常穿越过去就是身临绝境,落地成盒概率极高,这在时空管理局也是一项高难度苦差事。修复部的任务失败率是一骑绝尘,很少有使愿意进去。
身为被主缉拿归案的通缉犯,容与理所当然地被丢进这个部门当苦力,还没有工资。
通缉犯没人权,更没员工福利。通常使都会有一个主系统进行任务发布,有系统商城提供帮助,任务完成后还会奖励积分兑换商城道具。但容与是戴罪之身,并非有正规编制的使,身上没有主系统,不会得到外挂帮助,任务完成也没有奖励。
容与魔力强大,难以掌控,主大人就让本命器赤金曜日环化为血色玉镯形态,扣在容与手腕上,封印住魔王的力量。同时,赤金曜日环也充当着发布任务、传送世界的作用。
每一个气运之子都拥有一盏魂灯,烛火越旺,烛身越长,就代表气运越强,寿数越久。be世界气运之子的魂灯皆是黯淡无光,奄奄一息,生命与气数都要燃烧殆尽。主之力能够通过魂灯让气运之子和容与交换命运。真正的气运之子暂时封存在灯中休养,容与去改变那些将死之人的命运。成功改成he结局后,则点亮一盏魂灯。若未能更改be结局,魂灯灭掉,即任务失败。
死在小世界里当然是板上钉钉的任务失败,但避开死亡命运也不一定代表任务成功,那顶多叫苟活。真正要达成he,是要过得幸福圆满。至于是否为he结局,就交由魂灯里的气运之子判定。
宣妙听完目瞪口呆:“这任务难度也太高了吧。”
修复部的任务本来就够变态的了,还有前辈曾经穿越到屠宰现场,道具都来不及兑换就被宰了。大魔王又被封了力量,又不给任何外挂,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宣妙默默代入一下自己遇到这种境况,肯定活不过三秒。
这简直绝地求生啊。
“让大魔王体验一下这种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感觉也好。”薛兰州有种风水轮流转的幸灾乐祸。当年他可是刚出现在容与面前就被赐死了,苍天饶过谁。
“薛前辈,我该去向上级汇报任务了,失陪。”宣妙礼貌点头。
“我记得你刚从999世界回来,那边不就是因为一个时空漏洞意外进入末世了么?999世界的守护已经自行解决,还需要向上级汇报?”薛兰州疑惑。
现在时空管理局上下都很忙,不是惊天大事都没必要去叨扰。
宣妙忧虑道:“999世界出现不明外来者,实力强于两位本土。”
薛兰州立刻知道事情轻重缓急:“那你快去吧。”
真是个多事之秋啊。
他摇了摇头,马不停蹄地赶去做下一个任务。
第2章 鲤鱼跃龙门1
容与正躺在一个大盆里,盆里吝啬地只盛了一半水,连翻个身都艰难。地面脏污布满水迹,苍蝇嗡嗡胡乱飞舞。对面是卖猪肉的,肉放在砧板上拿大刀剁着,声音震耳欲聋。这边的摊主正在杀鱼,熟练地刮鱼鳞,围裙和袖套都沾了一股子鱼腥味。东边充斥着摊贩的吆喝声,西边摊主倒是没喊,在跟顾客讨价还价。
这是一个菜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