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说出口就没了声音。
谭海有案底,签证没法办理。而这案底,是因为她。
谭海没回答她,自己冲洗干净就出了浴室,把棉条拆了,递给谭滢,还好心地问了她:“要我帮你吗?”
他刚刚拆包装的时候,留意了说明书,觉得把这个东西塞进阴道好像确实比较麻烦。
“你滚!”谭滢把他赶了出去。
谭滢把棉条弄好之后,谭海已经躺在床上了,开了盏小小的床头灯。他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光溜溜地钻进他的怀里,头枕着他的手臂,抱怨他昨天弄得太痛了。
“对不起。”
他的道歉终于来了。
半晌,才传来谭滢闷闷的声音:“那你要把我关起来吗?就像那个人把妈妈关起来一样?把我当你的……性奴?”她顿了顿,咬住嘴唇才说出最后的词语。
谭海把玩着她的双乳,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好一会儿后,他又说:“幺儿,乖乖留在哥哥身边吧,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上天摘月亮也行,哥哥保证死在你后面。”
谭滢的眼暗下来,连小女儿姿态也懒得再装,整张脸面无表情。
她哥疯了。
有那么一瞬间,谭滢想把她哥送进精病院。
但是她又舍不得。
谭海问她:“幺儿,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呢?”
谭滢没有说话。
他妄图用死亡来留住她,而那恰恰是她所惧怕的。
在他轻飘飘的说出“英年早逝”四个字的时候,谭滢就怕得要死。
一想到哥哥比自己早死,她会给他收尸,给他送葬,最后把他的骨灰葬进坟墓里,她就喘不过气来。
早在她踏上家乡的土地的那一刻,她心中早就有一种冥冥之中的预感:她这辈子好像都离不开这里了。
现在,这个预感终于成了真。
谭海说:“幺儿,我在牢里的时候读到过一首诗,我很喜欢,我把它背给你听。”
他音调低沉,嗓音嘶哑。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我给你瘦落的街道、绝望的落日、荒郊的月亮。
我给你一个久久地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
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
我给你我设法保全的我自己的核心——不营字造句,不和梦交易,
不被时间、欢乐和逆境触动的核心。
我给你早在你出生前多年的一个傍晚看到的一朵黄玫瑰的记忆。
我给你关于你生命的诠释,关于你自己的理论,你的真实而惊人的存在。
我给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的饥渴;
我试图用困惑、危险、失败来打动你。”
幺儿,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过去,我以为能用默默的付出来感动你,我低到了尘埃里,但你离去的时候仍旧毫不留情。
现在,我用沾满血腥的金钱、结扎手术、吸毒的骗局来留住你。
伴随一阵轰隆隆的雷声,床头灯和空调齐齐断电。
有人在往窗户外面大声呼喊:“哦豁!下暴雨了!停电了!”
黑暗里,谭滢转过身,吻住他的嘴唇。她发泄一般撕咬他的唇瓣。这一吻尤其漫长,她把他的嘴唇咬得破了口子才作休。
两人的嘴里都是血液的铁锈味。
她翻身骑在他的腰上,恶狠狠地瞪着他的眼睛:“哥,你赢了。”
谭海在她身下无声地笑了。
除了如出一辙的眉眼,他们之间再无任何相似之处。
她面容美丽举止优雅,他只能算作清俊。
她是妹妹,他是哥哥。
他们之间流着相同的血液。
他想圈禁她。
她说,他赢了。
他赢了,在这暴雨滂沱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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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尔赫斯《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文里面没写完。
下章正文完结。
交代一些事情。然后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