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非程等了她一晚,不见她回来,想着估计是师母留宿,他吃了早饭,打算去姬风筑院子寻她。
结果到了院子,拜见姬风筑,姬风筑也迷惑,说了昨日忙乱情况,道是辛潇应该是自己下谷回去了啊。
钟非程一急,姬风筑安慰他:“潇儿有武功在身,不会有事的,我在院子里找一找,非程你去冬谷和春谷寻一寻,你千万莫急。”
姬风筑其实是留了个心眼,她如果没猜错,潇儿此刻怕是很可能在祺儿房中,不管是什么情况,肯定不能让非程直接见到。
她赶紧去到楚祺房间,先是在门口敲了下,楚祺开了门,姬风筑进屋一看,辛潇还在里屋床上睡着。
“祺儿,这是怎么回事?”姬风筑拉着楚祺到侧屋。
“母亲,昨夜小师妹见我不适,不忍离去,看顾了我一夜,您放心,我在侧屋睡的。”
姬风筑还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去把辛潇叫醒。
辛潇醒转,一眼看见师母站在床边,她昨夜明明的趴着睡着了,怎么现在躺倒床上来了!大师兄呢?
“辛苦潇儿了,我这院子里一向没有侍从,昨夜忙乱,倒是没顾上祺儿这边。”姬风筑见她有些惊吓,连忙解释,回头对楚祺说:“你吩咐一个值守的弟子,去冬谷寻非程,告诉他潇儿昨夜不方便下谷,在你安排下,住在侧屋了,让他放心去点卯。”
楚祺应了,走出门去。
辛潇闻言一惊:“钟师兄来寻我了?”
“是啊,说是一早不见你,早饭也不见你,他上来找我,怕我没有留宿你,担心你昨夜下谷途中有什么事。”姬风筑脸色犹豫,还是说道:“我刚刚扯了个谎,说你昨夜是在侧屋睡的,不知道能不能瞒过去,你和祺儿昨夜究竟怎么回事?”
“昨夜我见大师兄不适,不忍离开,所以夜里留下来看顾他。”辛潇有些愧意,道:“师母......我,我没多想......”
“唉,师母不是怪你,我还应感谢你照顾祺儿。”姬风筑摸摸她的头,道:“只是,这毕竟与礼不合。非程知道,怕是会多心。”
辛潇道:“我与大师兄并未越矩,钟师兄不会多想的。”
姬风筑没再说什么,让辛潇去洗漱,到正厅吃早饭。
那边楚祺却没有吩咐弟子去通知,他自己下谷去了,还是在冬谷,寻到了钟非程。
他向钟非程解释为何辛潇昨日没有回谷,钟非程愣在当场,但还是稳定心,问道:“那大师兄现在怎么样?”
“我很好,只是我觉得四师弟,你不是很好。”楚祺下定决心,说出的话也不再如以往那样柔和。
他叹了一口气,把辛潇昨日在石桌边所言重复一遍,盯住钟非程说道:“小师妹不是一般女子,你我若以常人目光待她看她,怕是要寒她的心。”
“如此,倒是我小气了。”钟非程五味陈杂,还是说道:“大师兄你教训得是。”
“不是钟师弟你小气,而是你的确担心得没错。”楚祺却没有见好就收。
“大师兄?!你这话是何意?”
楚祺环视了一下两人所站之地,嘴角含了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当日也是在这里,钟师弟你问我对小师妹是什么想法,我没有回答你,只说你既然对小师妹有意,我肯定不会与你相争......”
“我与小师妹已经确定情意。”钟非程如遭雷击,愕然道:“为何大师兄今日还要出此言?”
“我向来退让惯了,现在我想通了......”楚祺摇头苦笑:“也确定了某些事......”
钟非程心中大乱,大师兄是什么意思?确定了什么事?
“钟师弟,你我师兄弟,我断不会使什么下作手段,昨夜我们是分别在两个屋子睡下的。”楚祺见他面色郁结,还是不忍劝道:“你最好也冷静一点,你的婚约并不是完全解除了,我们叁人的事,就在我们叁人之间知晓便好。”
钟非程张口,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出来:“我与小师妹已经做了夫妻,我是肯定会娶她的。”
楚祺面色却没有什么变化,良久他突然笑了一声:“钟师弟你以为我会在意这个?换做是你,你会在意?如果你在意,那我觉得你配不上小师妹,我劝你早些放手。”
说罢也不再看钟非程的脸色,转身离去。
钟非程此刻也没有心思去聚贤堂找辛潇,慢慢的冬谷有弟子下谷来入定练武,他不方便待在原处,便漫无目的地在春谷密林里乱走。
他心绪大乱,一会是小师妹的如花笑靥,一会是大师兄刚刚的话,不知不觉走到他和辛潇定情的那棵高树下,他靠着那树干坐下,试图让自己心绪平定。
是了,小师妹大胆出格,当初她的确是没有抱过一定要嫁与自己的心思的。钟非程心里大苦,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裂,这段时间有多甜蜜,现在就有多苦涩,如今回想起来,竟似是偷来的时光。家里之前收到了师父师母的信,也未再来催促自己,但也没有松口,只说等他武功到达五重,可以开班收徒立业了,再行商议。
钟非程浑浑噩噩地坐在那树下的时候,楚祺在飞凌厅议事也一样在不住地走。
他虽然跟钟非程说自己不会用什么下作手段,但自己所言,也算不得什么光明磊落。说自己不在意,其实何尝不是在攻心,况且,他对辛潇最多觉得小师妹活泼可爱,当初依母亲的意思,他也不觉得反感。现在知道何落在其中搅局,他心中泛起羞恼甚至是一丝恨意,这么多年了,他努力压制自己,却还是在破功,既如此,那不如亲身加入,倒要看看这局走到什么地方去。
两个人万般心思,都做出了决定。
辛潇的上午也不算特别顺利,以前钟师兄就吃过大师兄的醋,现在知道自己竟然在大师兄套房里过了一夜,哪怕是两人关系不同以往,估计生气是免不了的。
她入定也入不下去,干脆告假,打算去找钟非程,免得他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