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钟妄便穿戴整齐,人模狗样地走出来。二话没说,一脚就踹在陈意身上,他出脚迅速,陈意招架不住,撞到在墙上上,倒在一旁,发出一声闷哼。
曲翊在屋里,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她大声询问钟妄:“阿妄怎么了?”
钟妄笑着回应她:“没事儿,你休息吧。”说完把门给关上。
接着转过头,又是一张黑脸,这档子事儿,任谁被打扰心情都不会好。他冷声问:“什么事儿?”
陈意起身:“少主,跟t国的交易,有人在查,已经放出错误的信息了,对方暂时没有什么进展。”
钟妄:“真是有趣,好好盯着。”
交代清楚后,钟妄回到房间,陈意便下楼等着他。
曲翊已经睡着了,脸蛋红扑扑的,呼吸声清浅,像个瓷娃娃一样,可爱得很。
他心一动,吻了吻她的嘴角,她睁开眼,语气带着睡醒时的软糯甜酥:“阿妄~”
这一声称呼,甜到他心坎去了,竟有种不想走的冲动,这就是英雄冢温柔乡的威力吧,他觉得他完了。
走了他最看不起的老头老子的老路了。
他向来坦荡,既然怎样都难逃一劫,那他认了。
他温声对她讲:“要去忙了,我要走了。”
他的温柔,不是在人前的假意,没有丁点的做戏感。是源自他骨子里的,不为人知晓的柔情,发自内心的,并心甘情愿给她的情长。
她乖巧地握住他的大掌:“你去忙吧,我会在家乖乖地等你回来。”
在家,这个字眼,好暖心。钟家之人,大抵是所有情爱都花在了女人身上,亲情之意向来寡淡。他自出生起,就肩负起他老子扔下的钟家重担,他自小被当成继承人培养,于家而言,他只是个合格的继承者。在家里,他只有努力学习经营一个黑道世家,他是顺应着继承人的生长姿态长大的。家里,除了繁重的义务,还有不受控制的人生。
她说,家。
有她在的地方,会有个家。
他这辈子看似风生水起,位高权重,实则循规蹈矩。他从未渴望过什么,现在心生一种对家的向往,有家有她。
他摸了摸她的小肚子,若能有个孩子,那更好了。
那他们之间就有个无法消除的羁绊,他是不是就可以牢牢地把她圈住。
他现在,突然有点理解他家的老头和老子的心情了。
他们成为了一样的人,不过钟家像是被诅咒一般,他们的结局不算善终。
而他,却希望他与曲翊能够得一圆满。
他回过,揉了揉她的脑袋:“好。”
他不再迟疑,拿着外套,就离开了。留下曲翊,她收起了那副天真无邪的样子,手枕着脑袋,看着门口若有思。
‘吴老师’推开医院办公室的门时,男人正翻阅着病例。
她恭敬地汇报:“主子,她很不对劲,像是失忆了。”
“失忆?”
“对,今天我去找她,她没认出我,像压根就不认识我一样。”
杨伏裕握着拳捂着嘴低低地笑:“她怎么可能会失忆,她只是胆儿肥了。”
‘吴老师’皱眉:“据收到的消息称她伤到了脑部,前段时间一直在住院。”
杨伏裕把手中的病例翻了一页:“她伤到脑部的时间还少吗?上次在纳多亚高塔上掉下来,脑袋还不是受重创了,经都还是我搭的呢。”
‘吴老师’不再发话,默认了这个事实,曲翊出任务受的伤确实不在少数,她痊愈速度快到惊人,伤得越重好得越快。从高塔上摔下来,她躺了一周就又出去接任务了。
杨伏裕合上病例:“既然这样,那这个人就不能留了。福利院的人都送去实验基地吧,我手下很久都没出过好苗子了。”
他语气中有些惋惜:“风,可惜了啊……”
‘吴老师’听到这句话,拳头攥紧一瞬,又立马松开。她知道他的规矩,一人一次不忠他绝不会再用,他手底下的人会追杀背叛者,直至死亡。
“主子,说不定她有什么苦衷,不得已才装失忆潜伏在钟妄身边呢。”
杨伏裕温和地笑了笑:“也对,她从小就鬼机灵,爱耍滑头。但她怎么会做出背叛我的事儿呢,你跟福利院都还在呢。”
‘吴老师’瞳眸一缩,面部略微僵硬。
她恭敬:“我能留在主子身边牵制她,这是我应尽的职责。”
杨伏裕察觉出她的紧张,收起了试探她的心,伸出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你呆在我身边就最好。”
他拢了拢她的发梢,嫌弃:“你这张脸好丑哦。”
她揭开面具,露出本来的面容,正是恬恬,人称千年佛。
她跟曲翊决裂,不顾曲翊的反对,跟了杨伏裕。她被送去学习易容,她的人皮面具技艺精湛,远远超越她的师父,达到国际最高水准,连人脸检测都能糊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