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的不欢而散后,接连着叁四天萧憬衡都忙得没有时间和齐遥好好说话,对齐遥来说也无妨甚至更好,萧憬衡不在她更自在,她就负责好好照顾阿喜。而萧憬衡每天都是固定的模式:一大早他去大营里处理阿喀米罕的事情到深夜才回来,看过阿喜、从随从的口中了解过阿喜、齐遥一整天的情况后便去洗漱,然后就带着一身冰凉的水汽爬进齐遥的被窝里,每次齐遥都背对着他蜷缩在床的另一边,留了一大半床位给萧憬衡,像是在抗拒他的接近,但也拦不着萧憬衡长臂一伸,紧紧地搂着她入睡;萧憬衡试过和齐遥搭话:
“娆娆,睡了吗?”
有时候,萧憬衡会自说自话地讲一些他今天的见闻,无一例外地齐遥都没有回应。别看齐遥很多时候都表现得怂怂的,声音也软软的,偶尔逼急了才提高点声量和人说话。但遇着事情时,却比一般人都淡定,如果触碰到她的底线,也是会闷声发狠报复。而且骨子里也很执着,认定的理就很难改变她的想法。萧憬衡知道齐遥抗拒他的原因,她不想和别的女人分享同一个丈夫,也知道她不相信他说只爱她一个的决心。天地为证,萧憬衡对齐遥确实是一心一意,但萧憬衡是先说了要娶她为妻,但最后娶的是另外一个女人,原生家庭的不幸后来萧四娘再嫁,到最后也没过上幸福而终的生活,所以也不能怪齐遥那风吹草动都会被吓得远远的安全感。
到最后,萧憬衡无奈地在心里叹一口气,用脸蹭了蹭齐遥的后脑勺、收紧了手臂,
“娆娆,你不要拒绝我好不好?”
。。。
萧憬衡知道齐遥都听见了,只是不想搭理他而已。唉,算了。不搭理他也好、抗拒他的怀抱也罢,只要她好好待在他身边就够了。
转眼,也过去七天时间,这天晚上难得地,过了晚饭时间萧憬衡就处理完军中医疗队的事务,便快马加鞭赶回小院,想在齐遥入睡前好好和她聊一聊。回去发现齐遥正在洗澡,便转头去看望一下阿喜。
齐遥洗完澡从澡房里出来,看见萧憬衡的马就栓在一旁的马厩里,就知道今晚萧憬衡提早了回来。也没什么,反正不搭理他就是了。
齐遥穿过院子准备回房的时候,听见院门被轻轻地叩了几下。都这个点了还有谁呢?抱着疑问齐遥打开了一边院门,看见是阿喀巴纳。
他看起来憔悴了很多,身上穿的也不是以往名贵的亮色丝织衣袍,而是普普通通、眼色低调的棉布骑服。但纵使穿得那么朴素,也掩饰不了阿喀巴纳身上那股天生自带的傲气。
“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了?”夜深人静,齐遥也压低了声音问阿喀巴纳。
“小娆娆,我今晚就要离开贝城回西伽了”。阿喀巴纳垂下眼睛盯着地面不敢看齐遥。
齐遥和阿喀巴纳错开了一些身位,看见他身后立着一匹马,果然是有两个包袱软耷耷地垂在马背的两侧。
“那么着急吗?为什么不天亮才出发?”
阿喀巴纳苦笑一声,抬起眼看着齐遥,那一双原本深情流转的桃花眼里现在都盛满了落寞。
“现在不走就不知道明天还有没有命活着走出贝城。萧憬衡没跟你说吗?我阿玛私自调包进贡给北朝的绝世兵器藏在贝城里,被萧憬衡抓了个正着。”
齐遥沉吟半晌才点点头表示她已经知道了。
“那你阿玛现在怎么样了?”
“阿玛他在前天已经被重兵羁押去北都去接受你们北朝皇帝的刑讯了。”
对于阿喀米罕的下场,齐遥不好说什么。的确是他做错在先。他辜负了北朝皇帝的信任和情谊,偷了12件兵利器不止,还分别高价卖给了几个小国,让这些国家仿制这些兵器,又煽动这些国家的君主挑起战争和另国起冲突,然后等时机成熟,西伽就能收割战争利好;好一招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那你是打算回去搬救兵吗?”齐遥小心翼翼地问出她的担忧。
阿喀巴纳无奈地笑出声,抬起手臂曲起手指在齐遥的头顶轻轻敲了一个爆栗。
“想什么呢,我哪敢恶人先告状。”
“嘿嘿。我就。。。怕嘛。”齐遥摸摸头顶,也尴尬地笑笑。
阿喀巴纳敛起笑容,一脸认真地看着齐遥,慎重地说:
“小娆娆,你跟我走吧。我们回西伽,我真的是能帮你找到你弟弟。”
听到这句话,齐遥也收起了笑容,陷入了沉思。她在琢磨着阿喀巴纳话里的真假。阿喀巴纳看见齐遥一脸犹豫,着急了,
“我说的是真的!是,我之前也说过,但带你转了一圈贝城都没带你去找你弟弟,我承认那是我是想耍一耍你,但我是想等我处理完这里的事情后就带你去找的!我没有说谎,我真的知道你弟弟的下落!”
齐遥撇撇嘴,嘟囔了一句“果然之前你是在耍我”
“齐遥,你要相信我。”阿喀巴纳向前走一步,抓住齐遥的双臂弯下腰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