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近表现得挺正常,似乎一门心思铺在自己的项目上,乔榕心防有所松动,公事公办地对他道了声“好”。
普普通通的回应却让贺轶产生了某些误会,从那天开始,他逐渐话多了起来。
团队每天早晚都有会议,贺轶起初还知道离乔榕远点,免得惹她不快,到了后来,他竟能若无其事地坐到乔榕身边的位置,笑着对她说:“这张椅子好像坐起来舒服一点。”
乔榕贯彻自己的无视态度,即便他就在耳边说话,也能把人当做空气对待。
吃饭的时候,贺轶也喜欢往她身边凑。
不管是在餐厅,町家,还是工地上,乔榕进食的时候看到他过来,一般会当机立断挪个地方,避免他没事找事。
贺轶碰了钉子并不气馁,反而越挫越勇,某天乔榕下班回家的时候,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只粉色香囊,递给她道:“这么久了也没看到你男朋友,我猜大概是你骗我的,看,这是我特意去为你求的桃花御守,多关注身边人,不要活在幻想里,或许可以早日找到真爱。”
乔榕:“”
她不仅没要,还差点当着他的面把香囊给拆了。
贺轶见她情绪有变,万分肯定所谓的男友只是个幌子,笑得更是得意,即便自己留给对方的印象已经糟糕透顶。
他在这方面自我感觉良好,乔榕却日渐焦灼。
自从上个月在东京见过一面后,她再也没能成功联系上乔维桑。
发给他的消息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回音,鼓起勇气给他打电话,那边无一例外自动挂断,乔榕无法不怀疑他是在故意无视自己。
倒是乔海合和她联系得勤了。
乔榕叁天两头接到他的电话,无非是问她贺轶其人怎么样,有没有和对方处好关系。
乔榕表示自己适应得很不错,如果能早点离开就更好了。
乔海合就笑,接着又为贺轶说一些好话,无非劝她继续忍耐下去。
“爸希望你能和他把关系拉近一点,如果你实在不喜欢这个人,爸也不逼你,等到你们熟悉了,挑个合适的时机跟他说明白,让他接受这件事,免得给他家人留下话柄,明白吗?”
乔榕不想听他说车轱辘话,自然事事应承。快挂断时,她状似无意提起哥哥最近是否很忙。乔海合叹了口气,说他半个月前休假了,可能得还一段时间才会回来。
“”
乔榕本打算想个办法让乔海合瞒着哥哥这件事情,听他这么一讲,脑袋里冒出乔维桑舒舒服服地在海边晒日光浴的画面。
她即刻豁然了,心想自己又不是在干亏心事,整天室内搬砖,还得提防小人,累得要死要活,没必要在家人面前这么提心吊胆步步为营,转眼把话收了回去
乔维桑确实休了个长假。
公司该做的改革和决议都在上半年完成,他负责的项目也都走入正轨,除了偶尔需要检视一番,没有多余需要操心的事。
乔锦榆自暑假就进了公司,乔海合有意把这孩子丢给他带,他看得出弟弟对自己的抵触和敌意,直接推脱了。
他的心境本来已如一潭死水,不料乔榕开始主动试探自己。被种种想法搅扰得心难安,他干脆让陈垣把九月的工作全数推迟,给自己放了个假。
乔维桑入住的酒店离海滩很近,他每逢天气晴好便下海游泳,或者乘了快艇到水位较深处浮潜,等到体力被耗光,便找把沙滩椅躺下看书。
电子产品他全数抛到脑后,整天关着机,懒得去看。
这样过了大半个月,他的肤色晒黑几度,泛出了蜜色,肩背的肌肉更是蓬勃增厚,变成了完美的倒叁角,下巴隔天不刮便会扎手。
乔维桑并不在意这些变化,发现后也懒得打理,等到头发遮住眼睛,胡茬看得出深色了,才拿起剃发工具一齐解决。
他的气色恢复得很好,情绪仍是难以抚平。
某天他带了冲浪板出门,正是阳光炽热的正午,天空蓝得刺眼。乔维桑眯眼看着眼前宽广无波的海域,色平静,心里的无名火却被高温添油加醋地催燃,几乎要烧遍他的全身。
第二天早晨,乔维桑重现了十多年前青春期常见的尴尬情况。
他现在已是精力旺盛的壮年男性,忙起来不惦记,如今闲散了,又总是想着乔榕,那方面被唤醒得有些过头,让他很困扰。
潜意识难受控制,他免不了在梦里回忆起自己把妹妹压在身下百般揉捏的画面。
乔维桑和自己僵持了几天,无意间在酒店前台看到本地某家寺庙的冥想课程,略作思忖,当天去报了名。
寺庙不允许携带私人物品,包括配饰,乔维桑摸着锁骨间的那只白玉,没摘。
小沙弥看见后没说什么,交给他几套换洗的棉麻衣袍,双手合十鞠了一躬,便走开了。
乔维桑在这处与世隔绝的僻静佛庙里待了一周,整天守着后院里的植被绿荫静坐,体内火气渐渐平息了下来。
离开那天,当初迎接他的沙弥对他道:“您说您是个商人,我却一点都看不出来,在我眼里,您就像在这里生活了许久一样。”
乔维桑不在意地轻笑,取回行李径直赶往机场。
在缙安落了脚,他打开手机,锁屏页面顿时被一堆未读消息和未接电话淹没。乔维桑许久没听到消息提示音,被吵到皱起了眉,却在看清发送人的名字之后,放松了情。
隔天他回到公司,在乔海合办公室门口和乔锦榆打了个照面。
两兄弟的肤色如今成了同一个色号,一个因为度假,一个因为军训。乔锦榆摸了摸自己的寸头,又瞅了眼他哥比自己稍长的头发,心想还好发型不同,要不然他站在乔维桑身边,真就被对比得像个小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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