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闪进卫生间,躲在隔间里拇指跃动给两个号码发去信息,而后卫星电话被她彻底切成静音,放在外套内侧的拉链口袋里。手随着作梳子划了两下头发,朝着周祈年的病房走过去。
病房就在楼里不用出门,只是偏居一隅,需要拐几次才能到。
区别于宿舍那边,病房附近不仅灯火通明还格外热闹。几个白大褂的军医和几个穿着迷彩服值班的士兵在走廊里来回走动,就连她离开时安睡的喀莎都睁着尚带睡意的眼睛在其中忙活。
未久,两个士兵从拐角处的病房抬出一个担架,上面鼓着一块,失去生机的人被盖在白单下,任凭别人将肉体随意处理。
“这是?”
见喀莎去洗手消毒,虞卿跟了过去,金发姑娘一见是她来了,一边冲着水一边叹惋。
“是和周上校一起的士兵啊,本来都稳定下来了,凌晨的时候却突然病危,才二十岁,真可惜。”
医生总是对生命有种超出常人的怜惜和尊重,喀莎不停对她讲着这几天卓川的事,还有莱蒙有多么尽心地照顾他,可是依然没有挽留住这条年轻生命。
“喀莎——”
莱蒙朝着洗手池这边探出半个头,看到虞卿也在,冲她笑了下,继续说:“来帮帮我,让这个战士走的体面些。”
“好,马上。”金发姑娘擦干双手在虞卿耳边说了句话便离开了,刚刚还熙攘的走廊瞬时间就只剩她自己和两个在病房里消毒打扫的护士。
她眨眨睁得酸涩的眸子,下意识摸了摸左胸口的电话,一刻没迟疑去了周祈年的病房。
男人安静酣睡,胸口轻轻起伏。
虞卿见了深呼吸一口,停滞的心脏又恢复跳动。但身上恶寒未消,可怕的念头让她不敢离开。
她趴在病床上侧着头,眼瞥上去静静看着输液管里的液体一滴滴落下来。
时光的齿轮生了锈,每一秒都走得艰难滞涩。
头顶的发丝蓦地被什么勾了一下,她猛地起来,水瞳瞪的浑圆。
是周祈年的手在动,将醒的人无意识哼出声音。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