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现在是让邱悦死的最好机会,还不会让谁起疑心。
钟琪抽出枪,转头看向傅峥嵘,他正扒开压着邱悦肩膀的墙块。
满脸泪痕的邱悦已经昏了过去,傅峥嵘小心地抱住她的上半身,试图将她拉出来。结果他的动作幅度太大,他的身后,摇摇欲坠的木头柱子受不得这点震颤,晃了一晃便向下倒。
傅峥嵘忽地转过身,那柱子重重地砸到他肩上,让他的身子略微沉下去,却没伤到邱悦半分。他咬住后槽牙,粗声喘着气,“……操!”
动动身子,柱子从傅峥嵘背上滑下,“哐当”砸到地上,溅起细碎的尘土。
钟琪闭上了眼睛。
有幸在这场灾难里全身而退的人都在营救,疗养院这边也渐渐的多了帮手。
把邱悦挪出来时,傅峥嵘扫见角落里被压着的枪,无声地收了起来。
还健全的医护剩下三两只,邱悦被人处理着伤口,邱太太也很快被找到,但她的状态相当差——满身灰尘,额头上全是血色。
除了这边的疗养院,郊县还有一家不大的公立医院,现在也毁得差不多了,仪器全部完蛋。目前两边都是只能处理伤患的皮外伤,而包扎好邱太太的伤口,她还是进气多出气少,医护们怎么看都没有活下来的希望。
傅峥嵘冷声发问:“离这儿最近的城镇在哪?”
“平县,但这附近恐怕都遭了秧……”
傅峥嵘背起邱太太,迈开长腿走下废墟,“走得远也比留下来等死强!”
突然他脚步一顿。
对面,钟琪背对着他弯下腰,“我开了车来。”
她去送人,就不会再回来,她可能还带着账本。
“路上开车慢着点。”傅峥嵘沾了灰的那张脸,轮廓冷硬、眼英锐,眉骨被划开的伤口有血流蜿蜒,透出一种带着血色的刚正。他蹭掉那点血,将邱太太挪到钟琪背上:“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
临走之前,傅峥嵘在她身后说:“钟琪,你欠我一条命。”
沉甸甸的乌云兜不住雨珠,无奈地将它们洒下。
来时的公路已经走不了了,钟琪绕过原路,从小路开走。这片儿都有山,她开得小心,谨慎地观察路况。
后车座上,邱太太的呼吸声像漏风箱。一段时间过去,外面的雨越来越聒噪,车厢里却逐渐安静下来。
钟琪看了眼后视镜,从这个角度,能看见邱太太的半截身体。
死亡和人有多近?
钟琪停下车,转过身伸出手,碰到了邱太太垂下的冰凉僵硬的手。
她突然想抽烟。
钟琪收回手,放进外套里翻找,刚把烟盒拿出来,就听见不寻常的巨响,她偏过头,透过车窗看见,半山腰的一块巨石豆子般朝滚下来。
地震和大雨让它受了惊,滚落的速度快得难以想象,眨眼间便撞上车子,让车子打着滚向坡下翻滚。
钟琪屏住呼吸,牢牢抓住车门上方的手把,仍然避免不了地被撞得眼前发昏、全身发痛。
……死亡从来都很近。
雷声驾着闪电,从遥远的天际驰来。
上空有直升机划破阴沉的苍穹,地上一辆辆车朝震源方向飞奔,后果就是让公路越来越堵。
江聿城盯着前方密密麻麻的车尾灯,转头看了眼车外的雨幕和山林,他扯开领带再脱掉外套,随后毫无犹豫地拉开车门。
车流当中,霍恩回大力拉开车门,哑声喊:“贺哥,你和医疗队一起,我走过去!”
贺秋阳喊了他一声,霍恩回却脚步飞快地钻进大雨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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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汪!
汪汪汪汪汪汪qq!!</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