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丈夫去打仗了,再也没有回来。
妹妹还是个襁褓里的婴儿,于是她们叁个只好相依为命。直到有一天开始,这个小姑娘开始吃不饱了,明明还是一样的食物,面包、乳酪,她吃的肚子滚圆,恶心的想吐,可还是好饿,好饿,真的好饿……
她的眼睛也开始变色了,从普通的棕灰色逐渐晕染上粉色,变得莹润诱惑。
镇上的男人逐渐开始用一种怪的表情看她,她还是个少女,可那些眼却像看着最放浪的成熟女性。
她怕极了,变得消沉,不爱出门,可没有用,她还是像开放的罂粟,一天比一天更加妖艳美丽,也更加饥饿。
后来,小镇里来了一帮佣兵。
“那次我终于吃饱了。”缇卡耸了耸肩,“吃饱之后才有了力气,我把他们杀了几个,但是也跑了好几个。”
“那些人大概觉得魅魔的妹妹肯定也是未觉醒的魅魔,所以他们打伤了我妈妈,带着我妹妹走了。我妈妈受伤之后撑了一小段时间也去世了,埋葬她之后,我就出发去找小露西安。”
“希望她还活着吧。”
这不是什么让人心情愉快的故事。缇卡脸上是满不在乎和平淡,可要是她真的不在乎,又怎么会拖着一身伤连闯一路的妓院。
大概是阿萝的表情太难看,缇卡甚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手上不停地穿戴好装备,再拿起床边的斗篷,走到阿萝面前点了点她的鼻尖:“别难过,你是个好孩子,好孩子不应该伤心的。”
走出房间之前,她在阿萝额角留下了一个吻。
利维眼睛瞪得滚圆,因为察觉到阿萝的心情不好才没敢轻举妄动。
“小小姐,这是魅魔的礼物。”缇卡已经恢复了那种风流魅魔的样子,大大咧咧地散发着性吸引力:“当你和男人在一起时,这个礼物会让你更好地掌握他。”
她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黑着脸的利维,就轻轻巧巧迈出门去。
这个魅魔的故事让阿萝难过了一段时间,她面上并没有很明显,照样清晨锻炼,白天赶路,晚上继续锻炼,生活一切如常。
但利维能感觉到她的消沉。
“你怎么了?”有一天清晨阿萝又在发呆的时候,利维终于忍不住,拉了拉她的手。
“没事。”阿萝回,冲他笑了笑:“我只是……有点想家了。”
在沉枝萝的世界里,也许没有动人的魔法与龙,没有性感的魅魔也没有圣洁的牧师们,但那个世界却有着这个世界缺少的公平与法制。
在她原本的世界里,也许也有着不幸,可绝不会有这么多的黑暗。
最近沿着这条灰色道路行走,她已经看到了好多的痛苦和悲伤。在这个没有秩序的失衡世界里,贵族与平民,圣徒与信众,天然就有着壁垒之差。
如果一个公爵小姐丢失,她的骑士们会全体出动,踏平胆敢冒犯他的人的坟墓。而如果是像缇卡和她的妹妹露西安这样的普通女孩,没有人会管她们,也没有人能帮助她们。
缇卡是怎么知道吃饱的方法的?她的妹妹真的还活着吗?
而即使换个角度,如果公爵小姐只是个没有信仰之力或者魔法感触的普通体质,她也会自然而然地比这些阶级低一头。
这些东西让从前很少见识这种差异的阿萝感到痛苦。
她的意识似乎分成了两半,一半是曾经感受过平等与尊重的沉枝萝,对这样的世界感到不满,因为那些黑妓院里一群群被抢回来的平民女性而愤怒,又对自己的无可奈何感到羞耻。
另一半则是在这里生活了十年的阿萝,她拥有着信仰之力,也能运用法术,天生就是女主角,她愿意的话,可以随意享受地位与尊荣,她感到与众不同的窃喜。
召唤她来这里的声音告诉她,她是这里需要的人。
她确实活得很好,可是……
“我不明白,这个世界需要我做什么呢?”
利维听不懂她的话,也不懂她的纠结。他祖母绿的眼瞳放大成一个滚滚的圆,真切地看着她,看着他悲伤的女孩。
“我能帮你什么?”他半跪下身体,让自己伏在她的膝盖上,仰视着她苍白的小脸。
阿萝看着他,眼里是糟乱跃动的怀疑和焦虑,她在不安,并且不会因为他而安定下来。
“你在担心那个魅魔的妹妹吗?”他没有办法,不会说好听的话,也不懂怎样温和地安慰别人。
他只能用自己最诚恳的眼看着她,笨笨地承诺:“她的结局我变不了,可我能保证不这么欺负别的女人,如果凯里那崽种再坑别人我就揍他阻止……你开心一点,好吗?”
阿萝看着他,眼迟疑。她知道他骨血里流淌着掠夺和占有。
面容温黑的小狮子抓起她的手在唇边一吻,贴在颊边:“我会学着做一个你喜欢的人,不让你难过。”
他的眼睛像遥远的星火。
不会写很复杂的改变社会什么的,只会稍微提一点点
基友:小狮子现在不用老师授课都开始上自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