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说回来……“凯里有伤到您吗?”她没忘记那家伙的凶残,即使他那么忌惮这位老人,可他毕竟上了年纪……
伊登又喝了口水,向她狡猾地笑了笑:“我年轻的时候曾经重伤过他,他也没考虑我这老骨头一把了还有没有那种能力,结果还是不敢和我对上,就跑了。”
那太好了,阿萝吁了一口气:“那就好,如果为了我受伤,我就要过意不去了。”
“好了,这只是小事一桩。”笑眯眯的老人看了看她:“我们要是继续互相感谢劝慰,那天都要黑了。”
阿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治愈术还要持续一会。”伊登告诉她:“你还得在这里休息,没急事吧?”
“没有没有。”阿萝摇头,顺便拿出傻子老板做借口:“我是路过的旅人,酒馆的马克老板雇佣我和同伴来采蘑菇罢了。”
苦修士老人闻声点了点头:“这样啊,那你的同伴呢?也被他追杀了吗?”
他就是我的同伴之一……不过阿萝没有老实交代,只在脸上乖巧地微笑:“另一位同伴走散了。”其实是在丛林深处打架。
苦修士冲她安抚地笑了笑:“作为一名初级法师学徒,你在面对这样的敌人时已经做得很好了。”
听他这样说,似乎是没看到开始她用圣光法术。
阿萝小小地松了一口气,也笑了笑:“您呢,您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如果您没来,我大概已经身首异处了。”
伊登喝了一口水,声音平淡:“我来看看女儿。”
“哦,是在镇上吗?那您绕路了,从树林外可以很快过去的。”阿萝热情地与他聊着天。
可这次老人苦笑了一声:“不……我女儿的坟墓在这里,就在林子里。”
啊……阿萝反应过来了,在利维小时候那场变故里,魔族袭击了村庄,整个村落都荒废了,这个老人的女儿可能也是在那次事件中……
“抱、抱歉。”她完全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就踩在人家伤心处。
老人宽和地摇了摇头:“都过去了。”
两人安静了一会,只能听到风吹过树林的沙沙轻响,接着他重新开口引起话题:“你是从哪里来旅行的?没有强大的同伴在这片大陆上行走,还是比较危险的。”
我同伴挺强的,就是靠不住。
阿萝干笑了一声:“我是白兰公国的人……同伴的话,我们还在磨合,嗯。”
伊登爽朗地大笑起来:“确实啊,和同伴一同远游真的会有很多分歧。巧了,我年轻的时候也曾游历过大陆,那时候我也有个刺儿头同伴,他就是你们白兰公国的法师,对我意见大得很呢。”
阿萝心里咯噔了一下,总觉得这句话有些试探的意思,可怎么看那个笑眯眯的老人都只是闲闲地喝着水,像是保温杯泡枸杞的退休老干部,一点都没有什么压迫感。
于是她也假装无事,嘻嘻哈哈的:“是啊,有分歧的时候还要互相迁就,在刚组队的时候是很困难啦。”
老人似乎没听懂她扯远了话题,摇头叹气:“唉,不同啊,我那个法师朋友可不是简单的生活分歧,他觉得我和我身后的教廷都该死呢。你们都是白兰公国的,你应该理解他的吧?教廷只是没什么用的寄生虫,吸着帝国的血。”
……干嘛啊!
阿萝冷汗都快下来了,僵笑着没有回应。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了,说不是和自己白兰公国的国民心态不符,说是的话,更不对了。
“那么,圣术与奥法,国王和教廷,权力和信仰,你是怎么想的呢?”那位满头银发的老人不肯放过,干脆转头看她,铁灰色的双眼里似乎流转着些凉凉的东西,阿萝不敢多看,飞快地移开视线,心里叫苦不迭。
他肯定看到自己用双系法术了!
果然能吓退凯里的家伙不会那么简单。
阿萝吞了吞口水,在心里打着腹稿。
也许她可以冠冕堂皇地编些话?可下一秒她就否决了这个想法,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如果在他面前撒谎骗人,会有很可怕的后果。
这位老人身躯干瘦,双臂无力,可眼中燃烧着的东西却有着无尽蓬勃的热量和生命力,让她不敢小视。
阿萝闭了闭眼,还是说出了自己真实的想法。
“、国王、魔法,都是工具。”她破罐子破摔,低着眼皮:“这世界是围绕着普通民众转的,对普通人来说,究竟追随谁信赖什么根本不重要,我们需要的根本只是有希望的生活。”
不管是君主还是光明女,只是提供秩序的人,普通民众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女和国王,这些遥远的东西也和他们的生活无关。
这些话在这个时代太过大逆不道,阿萝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冲动讲了出来,接着她就闭上了嘴,心口狂跳。
那个满头银发的老人看着她,色在短暂的惊讶之后露出了一点微妙。
大家过年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