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吗?”阿尔芒轻声问她。
阿萝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你知道我想要一只魔兽是为了什么,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明知道我想脱离你,想脱离教廷,现在却像没什么事一样把这只魔兽送到我面前来。
她没有说完,但是阿尔芒明白了她的意思。这个精致的大主教像个真正仁爱世人的明一样宽和地笑了:“会平等地爱着每一个孩子,即使她一时闹了脾气。”
阿萝想说自己不是闹脾气,她是认真的。可是转念一想又有什么必要呢,阿尔芒从认识她那一天就是这样的,永远好脾气,不急不缓地笑着,可是她从来没有机会做些不在他安排内的事情。
他是知道的,魔法学院的毕业作业就是狩猎一只大型魔兽,带回象征它死亡的战利品,角或者眼睛什么的。
可阿萝最近都在他的安排下学习圣术,包括练成最严苛的圣灵体,她这一年直到身体被光明之力锻造完成之前都不能沾荤腥,不能出手伤害生灵。
这意味着她无法完成结业考试,无法从魔法学校拿到一张毕业证书。
啊……阿萝看着阿尔芒悲悯垂怜的精致面孔,那淡蓝色的温和双眸,忽然想到了几年前她厌倦了做教廷的傀儡时,兴冲冲地偷偷报名了白兰公国魔法学院。她那时还觉得既然在这里教廷的实力还不足以和法师家族的王族抗衡,那么她进入魔法学院是不是就能逐渐逃开了?
被阿尔芒知道的时候她是恐惧中带着兴奋的,跃跃欲试地挑衅着他。可是年轻的大主教依然好脾气地安抚她,为她准备好了法师袍和一应学具。
“喜欢就和我说,”金发男人慈悲地笑着:“我什么都给你。”
——一如现在这只魔兽。
阿尔芒看着她色变来变去,脸上带出一些稚嫩的无措,他嘴角的笑容一丝弧度都没有变化:“你想拿到初级法师学徒的证书,不是吗?”
这个像是美丽的玉石一样剔透却冰冷的男人柔和地拥抱了面前的少女:“阿萝喜欢的,想要的,和我说就好了,我都会帮你备好的。”
她像是一盆花异草,或者什么珍的小动物。在主人所给予的安全天地里有着绝对的自由和宠爱,即使这只珍动物想要推开自己的牢笼探出头来,主人也好脾气地给它带好精美的牵引绳,将另一端牢牢握在手心。
不管怎样,这只黑色大狮子最终还是落在她手里了。
回家的时候因为带着一只大铁笼子,她没法再像平时去见过阿尔芒之后那样避人耳目地走回家,男人贴心地安排了一架灰扑扑的马车,一点都看不出来和教廷有关系。
她回到了在雪地上把自己带回家的那位小贵族勒托夫人那里,这些年她一直都以养女的身份和她住在一起,她们的家一座位于城郊的小庄园。
车夫贴心地将大笼子搬到了仓库里,女仆们好地掀开深红的布料打探着里面的那只黑色大动物:“小小姐真是厉害啊,这样的猎物都能捕获。”
她们笑嘻嘻地恭维着阿萝:“这次一定能拿到学院首席!”
阿萝好脾气地应付她们打趣,去和勒托夫人打了招呼,又一个人回到了黑漆漆的仓库里。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诚然,阿尔芒替她解了燃眉之急,这些年他一直留意着她的行动,知道她遇到这只大狮子一点都不令人意外。可他真的顺手把这只魔兽当作一个小玩意儿送给她,阿萝反而更难受了。
她所期望的不过是从魔法学校毕业,拿到初级法师学徒证明之后就可以养活自己了。虽然徒劳,可这样让她有了种有希望脱离教廷的安全感。
……只是现在,阿尔芒亲手送上的礼物让她觉得自己的小心思有些可笑。
永远都别想离开。他就是要告诉阿萝这个。
阿萝掀开厚重的深红色布料,瘦骨嶙峋的黑色大狮子依然没有得到治疗,浓重的血腥味几乎要凝成实质,它腹下的地面又有些泛着暗红的湿润。
这样放着它几天……不,也许不用几天,一两天足够了,这只魔兽就会伤重死亡,那时她的毕业考试也将平稳度过,阿尔芒又帮到了她。
“我该怎么做呢?”阿萝看着几乎要陷入昏迷的黑色狮子,喃喃低语。
对方气若游丝,也倦倦地睁开眼睛看着她,那双漂亮的绿色眼瞳让她想起夏夜的星火。
悲伤的气氛正好,只是在阿萝完全没想到的下一秒,绿眼睛的主人忽然吐出了一串话。
“臭婊子,你到底要干什么?”
开新文啦!简介来自和基友的对话,说完之后才发现这两句话完整概括了全文,于是果断拿来用了,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