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严却是在听到这个男人声音的第一秒就怔住了,他的视线在男人深阔的眉眼上梭巡,眼微微眯起,然后眉心越蹙越深。
“崔忱?”
男人摘下口罩,露出一张清俊的面容。
崔忱对着庄严露出一个并没有笑意的笑:“好久不见,庄严。”
庄严却连笑都挤不出来:“真的是你?”
崔忱冲他们俩点点头,冷淡疏离地笑道:“我先走了,现在病人需要我去陪护。”
魏烁看着崔忱离去的背影,又看看庄严阴云密布的脸:“你们认识?”
庄严沉默一会儿,朝魏烁丢了颗炸弹:“他是你姐的旧情人。”
魏烁惊愕地看着庄严,说不出话来。
其实庄严也差不多要忘了崔忱这个人了。
崔忱是拿着奖学金进入中的绩优生,从高一开始,他的名字就一直占着成绩榜单上的第一行。长得好,成绩好,自然在小女生的圈子中非常有人气,清贫的家境,反而给他蒙上了一层悲剧色彩,让情窦初开的少女们对他的爱慕中又增加了怜惜。不过他即使在女生中再有人气,也和他们这些高他一级的学长没有关系。
庄严能认识他也是因为魏贻。他偶尔会跟着秦焕去魏贻的教室门口等她。他站在门口,稍稍一偏头,就能看到那张在一片朝气蓬勃的青春面庞中显得格外突兀的死人脸,她的身旁就坐着崔忱。庄严一看就乐了,他觉得魏贻的班主任真是个明智的人,有这么一个门杵在崔忱身边,那些躁动的少女哪里还敢靠近,这样看起来,魏贻真的是保持他们班成绩稳定的定海针。
他没想到那群人里最躁动的就是那根定海针。
撞破魏贻和崔忱的事那天,他在体育课上擦伤了手臂。本来他来医务室是来找药的,没想到观赏了一场活春宫。他一开门,就看到魏贻背对着他跨坐在崔忱身上,她的衬衫已经褪到腰际,露出大片比衬衫还要白的背脊,黑色胸衣的肩带滑落在手臂上,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一点点颤动着的粉色乳尖。
他不知道自己在原地呆立了多久才冲上去把魏贻扯下来。为了秦焕,他计划低调地解决这件事。没想到把崔忱往医院里送了几回,那两个人反而像狗皮膏药一样越贴越紧。后来秦焕不知从哪里知道了这件事,就告诉他不用插手,他自己会解决。过了一段时间,那两个人好像真的分开。可是有一天,他又撞到那俩人抱在一起亲得难舍难分,他当即冲了上去。他那次出手特别重,揍得崔忱出气多进气少,魏贻把崔忱抱在怀里,瞪着他的眼睛像淬了冰:“庄严,你给我等着。”后来崔忱好像有两个星期没来上课,再后来校长亲自为崔忱写推荐信,崔忱被杜克大学破格录取,只高二就飞往了大洋彼岸求学,他再也没见过崔忱。
崔忱走后,魏贻和他们又恢复了从前的相处模式,好像崔忱从来没有出现过,他也渐渐忘了崔忱这个名字。今天见到崔忱,他才突然想她的那句话,想到六年前的她砸破他的头的那件事。原来是为了崔忱,为了她的旧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