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荡荡的房间,墙壁周围到处是裂开的细纹,大片墙皮掉落在地。四只灯泡掉着长线在间距相等的天花板向下垂照。
黑色拳击台面,杜渔挥汗如雨双手缠绷带戴着拳套与对面的人贴身纠缠,拳风擦过,握拳透掌不断下潜闪身,格挡反击。
汗湿地鬓发黏粘脸侧,一滴汗珠从额角滚落到睫毛,视线被咸辣地液体侵入突然模糊,对方近身滑步一记直拳砸中她的手臂,杜渔连连后退,倒在围绳弹动几次,跪伏在地。
她赤红着脸大口喘气,手掌从拳套中抽出,一把扯下头盔。对方快步向前,手掌固定她的后脑,提起膝盖骨撞向头颅。
“冯狄声!”
杜渔撑着气大吼一声,冯狄声从沉迷的战意里惊醒,攻势却还是没有停下,卷着一股热风膝盖重击在额头,他在原地站了几秒推开杜渔走到一旁,抓过矿泉水瓶倒在头顶。
冰凉透明的液体从头顶灌下,手掌在脸上搓动,一睁开眼就与刘振辉视线相对,这个人在刚才没有发出过任何声音,仿佛那时他也沉醉于这场搏击中没有缓过。
在杜渔看不见的地方,刘振辉眉梢轻挑无声笑了笑,冯狄声睨了一眼便转身蹲在杜渔身旁询问她有没有事。
杜渔捂着额头虚弱地摇摇头,气息奄奄地锤了冯狄声一拳。
等彻底缓过已经过了十分钟,她倚在围绳盯着不远处的低声交谈的两个人。
他们俩是第一次同时出现在她面前,没有避讳,直接扯破那一层纱面,杜渔从这个角度看他们觉得有种诡异的相似感。
许是她注视得视线太有存在感,刘振辉顿了顿抬起头回望过来,冯狄声也顺着他的目光转脸侧过头。
不知他们说了什么,刘振辉掏出烟盒对杜渔指了指门外转身出去,冯狄声走过来立在她面前:“恢复过来吗?”
杜渔嗯哼一声,肢体懒懒伸展开:“陪你打了一场拳,可以告诉我了吧,你也真是不担心被人发现。”
“有谁会发现,陈蜀军和梁沉英斗得这么厉害,谁有空管我们。”
冯狄声用手拢住火苗点了一支香烟,淡淡地抽了两口,坐在她身旁:“你怎么会突然找我问这两个人的事情。”
“除了你,我还能找谁问。”杜渔不愿直面他的疑问,故意曲解话里的意思。
冯狄声竟也不在意,他叼着烟十分平静地讲述了一段陈年旧事。
二十八年前陈蜀军被梁沉英选为卧底跟在尹天生身边,那几年尹天生包管了云川市大部分的毒品流通。没想到的是陈蜀军才进去半年就被迫染上了毒瘾,梁沉英一边哄骗着他继续做事,并承诺等行动结束一定向上面要求给他升职。
陈蜀军等了整整两年,尹天生终于被剿灭,但最后领功的却只有梁沉英一人,他不愿为了陈蜀军已不可控的毒瘾赔上前程,早早地销毁了陈蜀军在警局内的资料。
陈蜀军被彻底放弃,他去警局找过一次梁沉英,没想到被警察以闹事为由拘留了十五天。
再后来陈蜀军就与尹天生的女儿尹梦成婚。
这段往事听起来并没有什么毛病,但中间遗忘了两个人,一个是刘秦林,一个是杜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