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火轮停泊在江面,甲板的椅子上,微风撩起女人浓密的长发,仿佛赋予了生命似的,荡起动人的弧度,飘拂在对面男人的脸上,连带着阵阵清香涌进他的鼻尖。
萧恒只觉得丝丝痒意往四肢百骸窜,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过女人可不知道,她正低头专心帮他的手上药,殊不知自己扑闪的长睫,小巧的鼻尖,还有那若隐若现的红唇正被男人专心的描绘着,一笔一画,喉结随之往下滚动。
“以后可不准再胡来了。”傅年抬脸责怪,没曾想看到他深邃似海的眼,点点温柔充斥其间,她稍稍移开眼眸,“辽州是什么样子的?”
会和江城不一样吗?突然要离开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离开那个追逐了半辈子的人,女人觉得心空空的,却唯独没有不舍,这里存在的人和事都不值得她再留恋。
“不知道有没有出名的当地菜,到时候我去学一学。”傅年对着远处的夕阳喃喃。
她渐渐察觉到头发传来的微痒,转脸看去,男人正在帮她挽髻。
“阿恒?”
“转过身去。”
“呃……你会?”男人不都是粗手粗脚的?
“嗯,快转过去。”
傅年无法,只得背过身,细细感受那只大手穿过她浓密的黑发,撩起一撮一撮的环绕。
笨拙到了极点,却能感受到他的珍重小心,就像一颗水底砸到平静的湖面,她的心里也荡起点点涟漪。
“辽州吗?那里民风淳朴,四季宜人。”男人温热的气息钻进她的耳朵。
“春天我们就去山上摘野菜,我提着篮子跟在你后面,再也不用像小时候那样只能用围裙兜,最后掉得所剩无几。”
萧恒从袋子里取出那根准备已久的玉簪,轻轻插进黑发里面,
“夏天的话我们去河里捞鱼,一根竹叉就能叉着几条,全部烤给阿年吃好不好?要是不喜欢我们就养条猫,让它们吃,秋天……”
傅年被男人描述的生活勾得眼眶湿热,一双大手却自后面环住了她,直到背上贴着滚烫的身体女人才回过来。
“阿恒……”
“别动。”萧恒轻轻环住挣动的身子,下巴靠上她的肩膀,低沉的嗓音如同撩拨的琴弦,
“我不相信你不明白我的心思,阿年从小就那么聪明不是吗?”聪明到一张嘴都将他欺负得死死的,讲不赢了就用一汪眼泪挟持他,他愿意被她欺负一辈子。
男人轻轻在她耳边喟叹:“我喜欢你啊,阿年。”
好喜欢好喜欢,也等了好久,久到连做梦都觉得奢侈,他知道如今并不是一个好时机,但自从女人说让他带她走的那刻,这些话便再也无法克制,也不想再克制。
哪怕趁虚而入,哪怕卑鄙无耻,只要她在身边,什么都值得。
傅年靠在男人怀里,说不清什么感受,他的动作可比他的话来得霸道,穿过她的手与之十指相扣,那双手好大,都快将她纤细的十指掩盖住。
而她滚烫的薄唇,克制的贴着她脖颈,温热的暖流让她止不住的颤栗。
“知道我给你梳的是什么髻吗?”
傅年偏头看着他。
“辽州习俗,丈夫在新婚夜给妻子梳的发髻。”长发挽君心,好美的寓意,他就偷偷去学了,从未奢望有用得上的一天。
两人隔得如此之近,男人的虔诚透过那双漆黑的眼眸一览无遗,哪怕贴得这样近他仍小心翼翼着,仿佛对待一件不忍碰触的珍宝。
可她已经算不上是一件的珍宝,傅年莫名红了眼眶,“阿恒,我--”
“嘘……”男人的手指抵住她泛光点蜜的红唇,视线从那柔软处缓缓从上,“我没有逼你什么,但答应我,既然决定跟我回辽州,就把这里的一切都忘了好吗?”
忘了那个人,不管好与坏,我都不想你还记得他,一丝一毫。
男人好温柔好温柔的,湿热的暖流拂在她脸上,眼里。这一瞬,所受的屈辱,欺骗,伤害仿佛真正成了过去,不值得在意的过去,傅年慢慢点头。
两人都没有说话,微风拂过,清恬的香气萦绕在她们周围,咸淡宜人。
谁也没发现,不远处的甲板上,一身西装的男人身后跟着几个卫戍,他死死盯着椅子上这对抱在一起的男女,泛红的眸子涌动着腥风血雨。
作者:3000,来晚啦~但是没请假都会更呀,我要是有时候更晚了小仙女们别等哈,晚上没看到可以早上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