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就在这里,孙太太完全没必要这么做。按照孙太太娘家的家规,g女儿只有婚后才能享有家族财产的继承权,所以保有一段婚姻对孙太太来说才是最有利的,她没有理由离婚,更加不需要谋杀情敌,或者说她并不会把任何人当作自己的情敌。”
“这个没当作证据提交到法庭吗?”
“事实上,提交了,但法庭没有采纳,公诉方认定孙太太因嫉妒杀人。”
“经。”
“这也是我们头疼的地方,我们只能证明孙太太没有动机,却不能否认所有的直接证据都指向她。”
所有的直接证据都指向孙太太?
“怎么看都很像栽赃陷害啊。”石希慧说。
“是这样的。现在问题是不知道谁在栽赃,孙太太能想到的有利益冲突的人我们都查了,没有可疑。”
解开问题的钥匙只可能在那个丈夫身上了。
“看来我要会一会那个御用占卜师了。”
“这恐怕很难,那位占卜师只接待私人客户,不见外人。”
“这么横?”石希慧挑起了眉毛,“是多厉害连人都不见?”
“石小姐应该听过他的名字。”
“谁?”
“七玄星。”
“哈。”石希慧摇了摇头。
七玄星是个艺名,石希慧的母亲也有艺名,叫萨利维亚,石希慧觉得起艺名这事太老派,甚至可以说土得掉渣,她坚持用本名营业,加上她长得更像那个从未见过面的父亲,导致很多人根本没意识到她是萨利维亚的女儿。
石希慧和助理回到占卜所简单准备了午饭,助理明显忍了一路,终于有机会开口问:
“七玄星就是和老师关系很差那位吗?”
“什么关系很差,是见面就要打起来。”
“那我们应该没办法找他问情况了。”
“是啊。”
“老师为什么会和他交恶?”
这个说来话就长了。石希慧的母亲算是半路出家,虽然颇有天赋,但早年不过是在别的占卜馆打杂,顺便偷师,并没有师门传承。虽然她很有自知之明只看些主妇们的日常琐事,但时运到了被政客重用也不是她能左右的。也是因为这个,石母早早将石希慧送出国深造,生怕她日后执业被同行看轻。可惜这个女儿轻易看透了人世,根本不想闯出什么名堂,更无所谓同行的评价,只想安稳求温饱。
“简单来说就是名门正派看不爽拿到本秘籍自己修炼成绝世武功的。”
“您归纳得十分简单易懂。”
“不过更重要的原因是,七玄星本来想当重山系的幕僚,最后没成,就觉得我妈抢了他的饭碗。”
“但重山系也有其他的大师呀,为什么不能接收七玄星?”
“这我就不知道了,好像是和他过去的客人有关。这些政客疑心病重得要命,当然宁可找个没大本事的白纸,也不想找个背景复杂得大。”
“那您只能拿触媒追踪了。”
“是啊,我一会儿择个日。”
石希慧没什么胃口,拨了两口饭就推了碗筷。
早上走得太急随便抓了件衣服,这会儿才发现是上周五沾到汉堡酱汁的那件衬衫。她把衣服脱下来丢给助理。
“这件洗了吧,脏了。”
石希慧进屋躺下,眼睛盯着镜子前面的浅盘发呆。之前那个浅盘上有串不属于她的耳环。之前这张床上也躺过一个不可能属于她的人。她想想念一下这个人,但她又不敢真的想。
想一下有什么关系呢?有大关系。为什么不敢想呢?怕不小心把自己的心事说给自己知道。可是那件心事又是什么?喜欢?爱慕?还是贪恋肉欲?石希慧并不能搞清楚。她甚至不知道那个g不会让她呕吐,到底是说明那个g是特别的、唯一的,还是命运的暗示,暗示她是时候摆脱过去的阴影,将婚姻提上日程——但是人又为什么需要婚姻呢?孙太太那样的人或许真的需要婚姻自保,那么石希慧真的需要婚姻吗?真的需要孩子吗?她真的有什么了不起的基因必须延续下去吗?
能延续的除了基因,恐怕还有摆脱不掉宿命吧。石希慧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