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修远拿起那一阙曲来看时便笑道:“这集子倒不如叫《爱湄雅集》,便是汇这湄园里众夫之情以表衷肠,湄儿孕期读来也可心下愉悦,腹中孩儿也可体察这番爱意。”
孟湄噗嗤笑了,那吕元翰却一脸发窘,唯有澹台宴心下惊道:素日只闻风月楼里常出痴话,倒不知这良户人家也讲如此直辣之语!可转念一想,既是一家人,私底下夫妇之娇嗔戏语便也无妨,于是又心生羡慕之意,想他若能成为众夫之一,便也可不顾他人眼光,一诉肺腑之言。
正在胡思乱想间,陆子岚与李凌恒也来了,孟湄笑:“你们怎地像是约好了似的,这会子倒都齐齐地来了。”
陆子岚笑:“虽是赶巧,但心意皆是一处的,听说要编雅集,我与李兄倒是声声慢了。”
庚修远道:“我当你是午休了,倒也不好打扰,便只和元翰来探望主母。”
陆子岚笑:“庚兄拎了食盒,本就不是去看我的,我不讨没趣不是更好?”
孟湄道:“你也休要哂他,前日说要给我制些无香料的胭脂,可别忘了。”
陆子岚凑近,直坐到孟湄边上道:“就算忘了亲娘的,也忘不了您的,那膏子胭脂都让荀安和螺茗儿拿进去了,你等会子清净了去看看,捡出几样喜欢的。”
孟湄听罢喜不自禁,忍不住伸手捏他:“油嘴滑舌的毛病总也改不了,那两个小厮也跟着你学坏!”
众人见她当众同她表哥亲昵,各自心下嫉妒难忍,但面上皆不露,陆子岚见周秉卿不在,更是放肆起来,抚过她纤手道:“妹妹今日感觉何如?可否呕吐恶心?”
“有吕弟调的安胎药,倒也好些,偶有恶心,只喝一口柚茶倒好些。”
李凌恒也早挤开澹台宴立于近处道:“我家母听闻湄儿有孕,急忙差人送来养胎的滋补汤来,我亲自煲了来,叫福生端来与你吃些滋补身子倒是大有益处。”
孟湄道:“李夫人有心了,凌恒也不必操劳,如今顿顿喝些滋补的汤来,根本也喝不完,你们一个个如今总往我这边跑,不是给我做这个就是做那个的,我心犹不忍,不如就歇歇,等我想吃些什么就叫你们做来。”
吕元翰道:“依我看,此时湄儿还不需过多滋补,还应以清淡饮食为主,主母如今体弱不比往日,还应多休息为主,众人皆挤进小屋来也不妥,不如两两三三地来倒也错落有致。”
李凌恒不悦道:“你倒是住在主母跟前,每日来请诊自是日夜关照,我等亦是心切挂念,怎地就不能日日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