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湿晴花宫殿香,月明歌吹在昭阳。似将海水添宫漏,共滴长门一夜长。
谢宵兵贵速,出征漠北不过六月有余,便乘胜追击收复我大渝多座城池,率军千里奔袭擒获北戎并肩王狄获,若一把利刃直插北戎王庭。
北戎在西北遍地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今一雪前耻,恭王谢宵的名头一时无两,频频传回永宁。
谢崇这才看清,这个被自己遗忘的“便宜”儿子,竟然是一等一的帅才,于是左赐府邸,右进亲王,还兴致勃勃张罗起儿子的婚事,众人这才发现恭王后院干净的连个通房侍婢都没有,贴身服侍的竟都是些黄门内侍。
此次出征主帅柳国公年逾七十,出行全靠汤药续命,便早早歇在定州驿馆,领军统兵全权丢给了谢宵,谁料这位七皇子他天纵英才,竟借着战事趁机整合零星松散的西北军防,一扫颓败,二十万大军纳入麾下,唯他马首是瞻。
嗅见新秀崛起,京中世家自然闻风而动,趁机押宝,毕竟眼下东宫毫无建树,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就在西北战局乘胜追击,全歼敌军的大好时机,谢崇却连发九道谕旨借君父圣躬欠安,强召谢宵班师回朝,重启和谈,但谢崇刚得了北戎悄悄进献的美人,西域胡女细腰丰臀,可比后宫那群迎风就倒的嫔妃过瘾够劲。
谢宵离京不过半年,但“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却不知宸宫早已悄悄变了天。
他在京中因战事胶着,常常日夜颠倒,不眠不休,同将士们同吃同住,辎重难抵时,吃糠咽菜,更时常忘了用膳,即便如此他亦是往京中,十日一信五日一书,战报不过寥寥数语,但予她哪次不是洋洋洒洒,犹觉不足。
男子二十,加冠成礼,他在军中比不得太子冠礼祭祀太庙那般隆重,但就算谢崇赏了他金山银山,也从来不会记得他的生辰,他甚至不知他名字谁起,又为何叫“宵”。
他姓谢,名宵,字夙兴,夙兴夜寐,她姓成,名碧,字星河,星河清梦。
谢宵拿提前为她备好的生辰礼物哄她,成碧把自己关在房中头悬梁锥刺股,才得了“夙兴”二字,他说:“是个好‘字’夙兴夜寐和星河清梦,一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
他送予她的生辰礼,是一双碧玉手镯,难得一见的冰种翠绿色,暗暗含了她的名字,她不喜金银这些俗物,偏爱美玉珍珠,而这玉镯自选料到完成,他从未假手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