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止了话头,转而接着上午未尽的话:“我有点脸盲,之后应该不会认错人了。”
她摆摆手,笑起来:“没事,我比较路人脸。”
大概是排解尴尬气氛的好句式。
他没接话,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开口:“你很好认。”
语气颇认真。却因为之前的误会没有什么说服力。
“哈哈,我会当真的。”余鸢不敢当真。
他没有反驳,只勾唇笑了一下。
再往前走是十字路口,余鸢要穿过红绿灯回家。
单楚倾停下脚步,和她道别。
停滞的红色小人变成原地走动的绿色小人,她也穿过了人行道。
她一往直前,心跳声渐响。
余鸢走了好远才敢回头,男人还在马路对面,看到她回头才摆摆手,往来时的路走回去。
糟糕,这一点也好让人心动。
冬日的气流冷冽,吹到她皮肤上却变得滚烫。
余鸢以为接下来的日子回复往常,那一天的相处只是突发状况。
没想到单楚倾来得却频繁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章厉和他做了什么丧权辱国的交易。
“这里,”男人倾身靠近,热意从背后笼罩住她,右手从她身侧探出,在她面前的钢琴上弹奏了一小段,“这段之间的弹奏速度要加快一点。”
余鸢有点恍惚。
又是一个章厉不在的周二傍晚。
他原本是在的,可接了一个电话出去就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等余鸢转头想找人,空荡荡的琴行里只剩自己一人。
冬天的夜来得早,六点不到,沉沉的黑幕遮天蔽日,即便坐在有暖气的室内,透过玻璃橱窗看向外面,也能看到西北风吹拂的节奏。
有点阴森可怖的气氛萦绕在外间。
余鸢想要继续练习,又渴望找个人聊天作伴。
踌躇间手指的动作减缓,冷风入侵了几秒。
余鸢似有所觉,转头就看到单楚倾收回推开店门的手朝自己迈步走来。
“不继续吗?”像是被风灌了喉咙,他的声音比以往低哑了点。
她回,继续没完成的练习曲。
堪堪停止,他就靠近,轻松地示范了一遍。
她没有他的天赋,也做不到心无旁骛,练习多了几遍,让他弹奏过的音符在自己指尖反复跳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