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声敲响,已经凌晨四点,她小心翼翼推开阿林斯熟睡的身体,扯过堆在角落的衣服拢在身上穿戴好,两只臂膀从她身后缠绕过来,阿林斯在她耳边低语:“今晚我等你。”
“今晚我休息,你也要好好休息。”
“那我去找你,我知道你一个人住。”
“.......你难道不应该是去海里面捞宝贝吗?”
“别担心那个,我心里有数。”他扳过她的脸,在她唇上重重亲了一口,热情浓烈的感情似乎永远都不会宣泄殆尽,发出“叽咕”的搅动,唇舌交接的亲吻甚至盖过了他们说话的声音。
理智强迫她推开了人鱼,他委屈的趴在地上,手抓住她的靴子:“今晚你不会锁门不让我进去吧?”
她的心又软了下来,蹲下来揉揉他的头:“我不给你开门,难道任由你光着身子在船上乱跑吗?”
塞尔斯出了仓库,手里的油灯早就烧光了油,好在她记得回到甲板上的路,踏上被湿气侵润的瑟瑟发抖的螺旋楼梯,否则肯定会像个无头苍蝇在曲折交错的迷宫里迷失方向。
她回到甲板上时,天色阴沉,四周皆是浓雾,唯一的光源是天上的星星,一个壮硕的水手一边掌舵一边打瞌睡,船只孤单的穿行在广阔无边的海面上,持续不断发出剥开海面的浪花声,追逐着头顶上方稀稀落落的星辰,看起来伶仃寂寞。
她大口呼吸清冷潮湿的海气,冰冷、咸味,有蛆和霉菌的味道,她沿着甲板绕着船身慢慢的走,在船尾时她看到了船长伊里森。
他侧着身对着塞尔斯,侧影像雕塑一样优美,目光盯着海面,整个人看起来苍白阴冷,只有唇上的色彩鲜艳突出,伊里森没有发现她的到来,她也不想打扰他的独处,转身就走,却对他的姿势隐隐感到怪,如果她看的不错,他在抚摸自己的肚子。
但这个姿势无伤大雅,她干嘛要对一个陌生人的怪异举动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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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中午浓雾逐渐消散,才看见晴空上的太阳,明亮的日光又烫又晃,刺的她脑袋疼,船停在海面上,好让大副撒下渔网,等着鱼儿钻进网里。
“仓库里的粮食够多了,为什么还要捕鱼?”塞尔斯问她身边的汤姆,那个被她威逼利诱的水手。
这个孩子自从被她收拾了一顿后,对她比船长还尊敬,见她比兔子跑的还快,不知听谁说她以前是教廷的圣女,还曾服侍过教皇,他的尊敬转为了膜拜,总是问她难以理解的宗教问题。
比如,教皇真的是处子吗?他们禁欲是不是要割掉自己的睾丸?
汤姆耸了耸肩:“这些都是给伊里森船长吃的。”
塞尔斯看着几十个船员齐声吆喝,合力拉扯渔网,足足有几百斤的海鱼被裹在网中,浓重的鱼腥味从海底升起,随着稀里哗啦的声响,无数的海鱼落在甲板上几乎堆成了小山那么高,她不可置信的摇摇头:“就算把鱼风干腌制,他一个人也不能在一个月内吃掉这么多?”
“你等会就知道了,人鱼的胃口一直就是个未解之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