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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安在平安客栈茶来伸手饭来张口地养了几日,其实倒也不是他真那么娇生惯养,而是苗临沉迷于将他捧在手心里宠着的滋味。
每日早晨他甫睁眼,就会看到男人靠过来在他眉心落下一个吻,而后贴心地端着水盆过来伺候他洗漱。
青年的身上未着片缕,丝缎般的及臀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脑后,被苗临用细软的毯子裹着抱在桌边,一口一口地餵到嘴边。
最开始他还有些彆扭不太愿意配合,但苗临很有耐心,一点一点地哄到他愿意开口为止,到了后来徐安嫌跟他周旋太累,便也多顺着他。
吃过饭后苗临会给他唸会儿书,怀里抱着人,手上拿着不知从那淘来的话本,用温柔的语调给他读故事。
徐安嘴上不说,实际上挺喜欢这样子的温馨慵懒,大大方方地枕靠在苗临肩上,小动物打呼嚕般任凭男人的手在自己的背上流连。
苗临有时会什么也不想做,只把人抱在了腿上与他交换几个不带情慾的吻,青年的眼睛里盛着一点迷糊,却十分配合地张口,甚至主动地攀住他的腰,展露了几分撒娇的模样。
到了后来苗临甚至有些乐不思蜀不愿走,只想这样甜甜暖暖跟徐安过日子。
过了平安客栈后就禁止马车的通行,苗临捨不得徐安徒步,而徐安却不愿意与他共乘,不得已他只好借来两匹马,与徐安并肩前行。
徐安从那日醒来后,又问了苗临到底在不安暴躁些什么,男人没好意思完全承认,只得含糊地推说他那张漂亮的脸在恶人谷里怕是要招来不少事。
他还记得当时青年的表情有些儿古怪,傻傻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像是从来没意识到自己究竟长得什么模样一般。
苗临被他的反应逗笑了,拉着他的指尖到嘴边咬一下,又趁势在唇角偷了个香吻,带着笑意的。
他没有直白夸徐安长得好看,而是说了自己从第一眼开始就想着要把他藏在没有别人能瞧见的地方。
青年的脸上不显,可到了两人出发之时,他却还是从行囊里整出了纱帽戴上,将那张脸给彻底遮了个严实。
苗临挺开心他这般自觉,搂着腰跟着把脸给藏进长纱圈出来的一方天地里,甜腻腻地喊他子归,又霸道地掠夺了几个吻。
徐安倒也没生气,被人抱离了地也只是微微地推拒一下,轻声低叱:「放我下来。」
苗临觉得徐安似乎变了很多,他很少再刻意地用刺包裹着自己只为了去刺痛苗临,相反地,而是对男人的行为百般包容与纵许。
可这样的温柔却只让苗临觉得不安,以前徐安恨他,看似冷淡的面孔下是熊熊燃烧的冰,璀璨灼人。
可如今的万花青年褪下一身芒刺,似乎眼里再没有自己曾经伤害过他的记忆,苗临一点儿都不怀疑,等叁年一到,徐安孤身回去万花谷,他怕是会立刻忘记掉苗临对他做过的一切,好的坏的,忘记掉还有这么一个与他纠缠甚多的人。
这其实是一个很矛盾的情况,苗临不愿意徐安一直恨他,可他又想在徐安的人生中留下最重的一笔,想住进他的心里,想在他的身边佔据一席之地。
可苗临心里又无比清楚,再怎么意乱情迷,徐安也不会允许自己对他动心,他对谁都可以,独独就是苗临不行。
他们两个,从最开始相遇就已非正途,更别说,是苗临自己亲手造就的悲剧。
或许是因为男人眼中的热烈伤痛烫伤了徐安,他垂了垂眸往旁撇过头去,手上添了几分力气去推苗临,离开他这样子满是佔有意味的怀抱。
苗临也说不清到底是从何时开始,徐安就一直是这么逃避着他们之间的关係,哪怕在性事上再如何契合,下了床后,他的温和背后,终归也脱不开疏离二字。
其实苗临也曾有意慢慢地降低自己对徐安的痴迷,试图为着将来必有的分离做好准备。
可到了后来他才发现,自己是真的离不开徐安了,哪怕只是虚以委蛇的温柔,他都像上了癮一般地,只想牢牢地独佔青年所有的美好。
恶人谷的叁生路其实是有个对苗临来说无比嚮往的涵义,可他没敢跟徐安说,怕他一言不合掉头就走,只敢在心里自己骗自己地偷几分满足。
要进内谷的时候两人被拦了下来,或者精确地说,是蒙头盖脸又毫无身分证明的徐安被守卫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