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在想什么!”经纪人怒得恨不得钻进电话打他:“签约合同写得清楚明白,艺人违法失德,公司有权解约。”
白晏瞳孔狠狠震起来,“那我怎么办,我怎么办……”
经纪人按按眉头:“你先告诉我,和亭邈有什么过节?”
“亭邈,亭邈……”白晏爆喝:“都是他,他凭什么和我抢资源,就凭他一张好脸吗?我也是科班生,我演技也不差,凭什么公司处处捧他,就连剧组试镜也只给我毫无出头之日的小配角!”
若不是他说得没有丝毫道理,经纪人都要被他狂怒的声音带沟里去了。
他眨眨眼,不可置信地告诉白晏:“采诗官是公开试镜,是你不争气,怎么也能怪在别人身上!”
白晏质问:“那effble珠宝的全球代言呢?!”
经纪人脸色微变:“你怎么会知道这个?”
effble珠宝在金瑞寻找代言人的事情,只有他们被选入试镜的艺人经纪人知道。他得到消息时担心白晏因为这事误了拍摄,就打算等杀青后告知。
白晏一听经纪人的语气,就呵呵笑了声:“我找人买的消息,怎么?不可以吗,我看了参选的艺人,明明就有我你凭什么不说?是怕我挡亭邈的道吧……”白晏很清楚自己和亭邈的风格相似,就连长相都是人人喜欢的那种,讨喜清纯,人畜无害。
effble珠宝需要的风格白晏也调查得清楚明白,他绝对相信其余三位艺人没有机会,更知道effble不在意流量和商业价值,那么这代言仿佛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可凭什么——“凭什么有我了,还要再加亭邈?!”他对着手机怒吼。
白晏的态度,即便是刚入娱乐圈的经纪人也听明白了。
他愣了愣,哭笑不得地摇摇头:“白晏,你到底在想什么,就因为还没确定的代言人竞争,就活活断送职业生涯。”
“既生瑜何生亮。”白晏双眼赤红:“既然亭邈已经在金瑞,当初又为什么要签我?既然我入选了effble代言人,那为什么亭邈要存在?!”
“你……”
“他凭什么,就凭和方总的关系好?”白晏已经气得不愿思考,声音狠厉:“只要他出事,哪怕在医院住一个月,我就能拿到代言,我为什么不做?!”
经纪人越来越想笑:“既生瑜何生亮?呵,白晏,我该说你太天真,还是太自以为是了?”
“你拿什么跟亭邈比?”经纪人说话向来利落,轻笑着嘲讽他:“拼演技,他是最年轻的金树奖影帝,天赋卓绝,出道一年就获奖;拼样貌,他每年都是全国明星最美榜首,就连黑子都没有黑过他的长相。最后,再拿你最嫌恶的家世拼,你只知道他和方总交好,但你可想过,方总背后是百年世家,他这样的人,拿亭邈当宝贝疙瘩看,你难道就没怀疑亭邈的家世?都说门当户对是恶习是偏见,但同样也有真实的存在。”
白晏怔了,瞪大眼睛,却哑口无言。
经纪人一番话让他瞬间明白,白晏扯扯嘴:“那我,就甘愿永远比他低一等吗?”
“白晏,你真的让我无话可说。”经纪人轻笑,随后重重道:“没有人说你比他低一等,有差距,所以你就要进步,你要学习要努力,而不是单单地嫉恨陷害就能让你超越他。我实话告诉你,你本来还能试镜effble代言,但现在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品牌商不会选择有劣迹的代言人。你的机会不是被亭邈抢去的,是被你亲手扔掉的。”
“可笑的是,你扔掉了,现在却还在怪罪旁人。”
“白晏,你好自为之吧。”
“嘟嘟嘟嘟——”
电话再没有声音,白晏愣愣抓着手机,失地盯着前方。
“晏哥,你……”助理看他不动,惊慌地推了推他。
白晏双腿一软,蓦地摔在地上,他后悔了,他不该动手的,他不该不相信自己打不过亭邈。如果能等到杀青试一试,也许他能被选上,也许亭邈会被他衬托得毫无特点呢?
助理来扶他,白晏猛地抓住助理的手,瞪着眼睛质问:“你说,我和亭邈谁更好,谁?!”
“你,你……晏哥,你放放开我。”
白晏得到满意的答复,甩开手,双眼无,狼狈地坐在地上。
他浑身无力,被警官带去问话。
经纪人希望方舟嵂不要因为白晏而怪罪自己,为求自保,他将通话聊天里白晏的部分音频亲自交给了方舟嵂。
亭邈接到文钦电话的时候,正是离开桉市前的最后一晚。
他说:“邈邈,白晏动手的原因查出来了。”
亭邈靠在阳台赏星星,闻言,眉梢轻轻抬了抬:“大概是因为effble代言人的事吧?”
文钦惊讶:“你怎么知道?”
他可不相信邈邈会耽搁时间查原因。
亭邈看向酒店外的夜色,黑白分明的眼瞳里含着冷色:“那日你告诉我effble寻找代言人的事情,回到剧组我总感觉有人处处监视。在秦助理取来监控后,我才发现是白晏,他总在剧组盯着我看,满眼嫉恨。我和他进组几月都没有联系,他突然这样,想来也只有代言人这事儿了。你不也说了,effble不追求流量和商业价值,我和白晏机会均等。”
“没错,邈邈,确实是因为这事。”文钦厌恶地摇摇头:“他没有机会再试镜了。”
亭邈没说话,更不想帮忙求情。
文钦踟躇片刻,又道:“我这次联系你,是总裁的交代。”
“哥哥?”亭邈眨眼。
“嗯,总裁问你,是否要将这事公布出去?”
亭邈不知想起了什么,扬起唇,嘴角轻讽:“他既然敢做,就要预想到后果。他没有伤害到我,却害了傅老师,身败名裂也够他受了。文钦哥,找个营销号爆料吧,不用客气,是他该得的。”
电话挂断后,亭邈眸色微闪,返身回床上休息。
明早回燕城,傅老师也要去医院治疗,他静静地平躺在床上,忽然,揉了揉眼睛,眼角泛起酸涩的红晕。
“傅老师……”
他抱紧被褥翻身,头猛地埋进被子里。漆黑的夜晚,缩在床边的亭邈崩溃地哭起来,泄出一声后怕的闷哼:“……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