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界的风气,不能这么被乱掉。”
“你走的快不全错,走偏了路才是魁首。”
单渡眼底闪过一道难以置信,
她不是傻子,怎么就听不出来邹志祥话里的话。
邹志祥居然在说她和庾阙?
意指她出卖年轻的肉体去从庾阙那里换取便利和捷径?
可她以为这个属于上学期的流言已经随着暑假过去消散了。
单渡无意识地摇了下头,她可能需要重新认识一下邹志祥。
但邹志祥的认知形成并不是没有理由的。
从庾阙不止一次从他这里侧面打听单渡,从他插手梁乌申请回宿和单渡搬出去住的时候,最后是从她论文里终于看到庾阙名字的时候。
邹志祥看过形形色色的学生和经历,他在单渡身上预测到最不可收拾的那种。
所以,他即使止损。
突然地,不光明正大地,无所谓公平与不公平。
他可惜着什么,但并不惋惜和懊悔,说最后一句:“单渡,做学术的人要纯粹。其实你不合适。”
邹志祥关掉办公室所有灯的时候已经是十点,他很少很少这么晚从学校离开过了,这个学校被他用来养老很久了。
走在停车场的途中,他有想过自己的话对单渡这个年纪的女孩儿来说会不会太过,不过比起这个,他更关心的是他自以为的那套校园风气平衡。
他的车正好停在一盏照明灯下,车旁笔直站着一个人。
庾阙看了眼时间,率先开口,是玩笑般的问候:“邹老师忙到这么晚。”
邹志祥将车钥匙收进手心里握着,走近。
“有点事就耽误了。”
与庾阙相比,邹志祥的老态就尤其明显,不止是半秃的发顶和泛白的鬓角,而是看待和适应现今环境的心态和眼界。
庾阙也没多绕圈子,“我给邹老师打那么多电话没接,就来这里恭候你了。”
邹志祥深深看了一眼庾阙,复杂程度不亚于看单渡时那般,“外面热,车里聊吧。”
庾阙回绝的很快:“不用了,我想邹老师也赶时间。”
邹志祥又看一眼庾阙,嘴角藏着话。
不等邹志祥的暗示再明显些。
庾阙索性撕掉那层薄膜,直奔主题:“我是为单渡的事情来的。”
邹志祥才跟单渡摊牌完没多久,他以为只要从单渡那头把丑揭开事情就会很好解决,毕竟普遍女孩脸皮薄,也会怕事态恶化得更严重。
庾阙这么聪明和理智,不会不知道怎么做合适。
可眼下,还是他想错了。
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凝口气,“我以为庾老师会清楚我这么做的深意。”
也就是不否认论文是他动的手脚了。
那正好省了再跟他争辩一次。
庾阙浅笑,依旧回的迅速:“多谢邹老师好意。”
“但,不用。”他又笑,尴尬而又不失礼貌。
庾阙推了下镜框,莫测的眸子在镜片后多出两分锋利。
“虽然不知道你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我要说的是,私归私,不该邹老师管的,别管。”庾阙话说的很慢,意在要对方把他每一个标点符号都听清楚记明白。
“滥用职位特权,抹黑学生前景的,怎么说,都不光彩。”口吻越趋冰冷,从事情发生到现在庾阙攒的不痛快远不止是一点点。
还是奉劝的口气:“单渡的论文,到底有没有问题,除了我,想必邹老师是最清楚。”
“哦,”庾阙顿了下,似是说漏了什么。
完完全全忽略掉邹志祥脸上难堪的色。
“单渡跟我,关系不一般,邹老师应该有所了解了?”
“至于怎么不一般,又到什么程度,好的话可以直接问我,我必定直言不讳。”
“但是背后欺弱,对不起,我没办法尊重。”
“单渡年纪轻,比不了邹老师老谋深算,在社会上摸滚这么多年。”
“也没关系,”他轻松似的退一步,忽即忽离的口吻让邹志祥摸不清他到底是站的什么立场。
庾阙嘴角衔着疏冷笑意,难得泄露那么点自己隐私的情。
“我原本是就打算在学校默默守她几年,保持恰当的距离就好。”
倏地,他收了话音。
不快的因子脸上弥散,他逼人的视线跟着脚步朝邹志祥靠近。
突然缩近的距离,以及庾阙此时周身的气场让邹志祥整个人不安起来。
庾阙是不会动手的。
他绽出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别紧张。”
他只不过就是为让邹志祥听清楚他说的话,不落丁点情绪的那种。
“就在前几天,单渡跟我说我给她带来麻烦了,我当时还不清楚能是怎样的麻烦。”
庾阙说的话慢悠悠,像是在跟老友说心事。
可口吻太冷,没有丝毫的温情。
邹志祥越听,舒适度越低。
庾阙的话就在他的耳边转,他不愿往下听也不行。
庾阙说:“原来是我心不够细,疏忽了。”
“邹老师,抱歉经院可能以后容不下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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