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蒋乾眼的暗示下，一位有着啤酒肚趋势的男人起身跟她来碰杯，自我介绍了一句，然后发出邀请：“别站着，来这边坐。”他指的是紧贴他身边的那个位置。

单渡回绝地干脆：“不用，我走了。”

男人面色僵了下，这块壁太硬，碰得也太快，不明所以地看一眼蒋乾，后者会意上前拉了一下单渡的胳膊，偏头对她秘密说：“这是家影视公司的总经理，别不给面子。”

单渡觉得讽刺极了，冷眼如锥似的钉向蒋乾：“你在往外卖什么？”

人脉，单渡不觉得蒋乾有。

本事，蒋乾有没有她不予置评，但绝对没到让一个社会人肯浪费时间的地步。

还能有什么。单渡不想说出口，她替蒋乾觉得脏。

果然，蒋乾听出来单渡话里的话，洋溢了一晚上的笑脸终于不再装模作样，带着怒和讽回击：“单渡，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装清高？”

“我往外卖什么？”他提一下嘴角，居高临下的口吻：“不就是你正在卖的么。”

回应他的，是单渡杯里一滴不剩的酒。

单渡一向不喜欢讲道理，能动手的时候绝不会手软。

蒋乾一把抹掉脸上的酒渍，挤出难看的笑安抚住一旁的男男女女，随即咬着牙低声警告单渡：“敢做不敢认？装久了不累么，单渡？”

“我不拆穿你，你还真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了？”蒋乾好似真的大方，一点不在意脸上被泼酒，有一种只是单渡不小心的错觉。

接过女生递过来的纸擦了擦，又俯身重新倒了杯酒，递到自己和单渡之间，这次是换单渡自己来接酒的姿势。

“今天的局对你来说是小菜一碟吧，只要你让江总满意了，你的那些肮脏事儿我保证”

这一次，蒋乾脸上不再是酒，是脆生生的一个巴掌。

单渡这下彻底看明白了。

“蒋乾，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永远不会跟你这种渣滓混为一伙。”

她摔了杯子，往外走。

蒋乾追了两步，一把抓住单渡的手腕。

单渡没急着挣，男女之间的力气悬殊大，她不想白费力气。

她点开手机界面，递到蒋乾眼前，然后迅速收回。

嘴角挤出一道冰冷的弧度：“这次从这里出去进警局的，该你了。”

蒋乾撇头，了然的呵出一声：“了不起呀，单渡。”

“一边跟梁乌厮混，一边又和教授搞，你怎么做到的？还能装。”

“都是玩，我带你玩到的刺激不一定会次，试试？”

单渡无可奉陪。

蒋乾好不容易骗出单渡，自然也不会就让她这么走了。

抓着单渡的手紧握不放，耍起无赖：“你报警吧，反正你陪我一起难看咯。”

像是又想起来什么，蒋乾好心提醒的样子：“哦，这家酒吧老板秦歌久是你认识的朋友吧？警察一个月造访两次，酒吧也难开了吧。”

蒋乾很会用威胁的伎俩。

可单渡不吃这一套。

她语气从头到尾没软过：“后果我付得起。你呢？”

“里面等的人愿意买账么？你担得起他们不乐意的后果么？”

蒋乾动作明显一僵。

单渡正点中了他的死穴。

今天本是他临时约出来几个社会上有点资本的人，说有个相当正点的姑娘要介绍，还是顶级学霸，人美气质冷艳的那挂。

要是单渡临时走人，脸上无光的是他没错。但要是最后闹来了警察，他以后从这几个人身上讨便利的捷径就彻底断了。权衡利弊他向来做的也最清楚。

单渡甩开蒋乾的手，指着他：“看到了么，我们之间的差距，也是你和所有人之间的天堑。”

她一字一句，狠狠砸出字眼，毫不留情：“见不得光的人，和蛆没不同。”

说完，单渡头也不回的大步出了酒吧。

出了酒吧，这才有机会接起一直在震动的手机。

是刘嘉，终于接通电话的那边松了一口气：“渡，你现在还好吗，我和许勐他们正在过去的路上了。”

单渡还好，但开口的声音还是干干的：“嗯。”

缓了两秒才又开口：“你们不用过来了，我晚点就回去了。”

有电话插进来，没想到这个时候庾阙居然会给她打电话。

单渡简略和刘嘉说了下情况就结束掉电话，对庾阙的电话并没做理会。

庾阙很少会直接给她打电话，要么是有事。

可现在单渡有点疲，不想理。

视线里开过一辆熟悉的车，单渡认出来那是秦歌久的车，经历过上次，她并不想再在这样的情况下和他再见。

随手招了辆出租车，迅速钻进去。

出租车司机问她去哪儿，她本想说学校，但犹豫了。

她现在状态很乱。

手心里的手机隐隐发烫，她想起庾阙的那通电话。

随即，脱口而出：“保利云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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