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香克斯见安安的情绪不高,趁机揉了揉她的头发,柔软的触感让人上瘾,但他很快抽开手,微微俯身与安安平视道:
“安安,你乖乖穿上衣服,我就陪你玩其他游戏。”
安安眼睛唰一下就亮了,兴奋的红晕从脖子爬上脸颊,但她低头清了清嗓子,佯装不在意的模样道:
“如果你非要玩的话,我就好心陪你玩玩吧。”
香克斯忍俊不禁,深邃的眼眸中皆是柔软的笑意:
“那么,谢谢安安啦。”
“不用谢。”安安骄傲的微扬下颌,“你是我的小弟,偶尔纵容你一下那是应该的。”
香克斯无奈一笑,可他却不想当安安的小弟。
他要的不止于此。
安安对于感情一事十分迟钝,但是没有关系,他会好好向安安传达他的爱意。
已是深夜。
最近香克斯总爱做梦,梦到的都是以前的回忆。
微凉的细雨洒在他的微醺的脸上,驱散了些许因酒精作用而产生的燥热,他右手握着半空的酒瓶,趔趄着向港口走去,脚步虚浮身子摇来晃去,好几次差点倒在地上。
深夜的凉风总是刺骨般冷冽,吹得他混沌的大脑有一瞬间清醒,香克斯缓缓抬头,黑暗中一抹红点伴随着袅袅上升的烟雾出现在他的视线。
——是贝克曼,他留下来守船。
“你一个人回来了,他们呢?”贝克曼问。
香克斯没说话,笑着摇摇头。
贝克曼顿时明白了。
宴会、美酒加上美人,那群在海上飘了一个多月的男人们能做出什么,他不动脑子都想得出来。
贝克曼嘴里叼着烟,俯视着船下的香克斯,问:
“你怎么不去?”
香克斯席地而坐,垂着头将色掩藏在红发之下的阴影里,轻颤的睫毛之下深邃的眸子清亮无比,一点也不见之前的醉态。
细雨随着夜风洒落在他的脖颈,顺着锁骨滑落进衣衫,有些凉又有点痒。
他记得,他当时的回答是:
“没兴趣。”
贝克曼失笑:“如果你感兴趣了,那就不是你了。”
“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吗?”香克斯低头无奈笑笑。
“不知道。”贝克曼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画面,一贯严峻的脸有了笑意,“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的话,还挺好笑的。”
香克斯想问为什么,但梦境的画面像贝卡曼嘴里吐出的烟雾般旋转扭曲,缓缓上升直至完全消失。
他醒了。
他悠悠的睁开眼,大手往旁边一捞,空荡荡的。
安安不见了,香克斯撑着上半身坐了起来。
现在还是深夜,洞穴一片昏暗,但对于见闻色出色的他轻松的避开安安捡来的,唯一作用就是绊脚的‘垃圾’,走出山洞寻找安安。
椭圆形的湖泊之中立着一颗参天古木,枝叶茂密呈伞状将整个湖泊笼罩,冷淡的月光渗过绿叶,射下一条条的光束洒在清澈见底的湖泊。
平静的湖面呈现淡蓝色,映着那月光熠熠生辉,此刻一切都显得如此宁静,就连光柱中追逐的灰尘都变得无比吵闹。
安安正半身沐浴在那湖泊之中,圣幽冷的月亮笼罩在她白皙的肌肤上,竟有一种如同透亮的琉璃般脆弱。
她的头发极长,沁入绵延的湖水中的红发,如同静静燃烧着流动的火焰。
她似乎是在忍耐着什么,垂着头,紧紧的抱着自己,浑身微微的颤抖,圆润如珠玉般的肩膀透着一股淡淡的绯色,她似是低声抽泣了一下。
香克斯向前的脚步一顿,讪讪的收回了伸出的手:
“你…怎么了?”
“不用你管。”
她将自己埋进水里,只露出一半的后脑勺,明亮的红发尽数没入水中,像是一条条张扬的火舌迅速向外延伸。
香克斯的眼一暗,脱掉草鞋,缓缓末入湖水中,向她走去。
安安惊的蹿了起来,连绵的波纹一圈圈往外扩散,被水浸湿的红发黏在她近乎透明的躯体上,就像是穿上了一条火红的长裙。
“你…你过来干嘛!”她眼角下的龙鳞闪过一丝红光。
湖泊的水寒冷刺骨,他每走一步都感觉有一把冰做的刀刃刺入他的身体。
他情自若,步履沉稳的向她靠近,
“你是发情了吧?所以半夜不睡觉,躲在这里。”
心底的秘密被戳破,安安恼羞成怒的用食指指着他,强压住心底最深处的欲望:
“那又怎么样?第一次只是意外……”
“可对我而言,那不是意外。”
香克斯充耳不闻,握住她发颤的食指,顺势将她拉入怀中,右手揽着她的腰,饶有兴趣的望着她眼角下发烫发红的龙鳞。
“你……”
安托瓦妮特将头埋的极低,她的理智告诉自己应该远离他,可是她身体却意外诚实的靠近他,像是被一根看不见又挣脱不了的线将两人缠绕在一起。
她靠近他,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渴望。
但安安却极度的不安,她承认,她无数次对他恶言相向,甚至拒绝和他有任何亲密的举动,是因为她害怕。
她害怕她会重复叔叔、父亲,所有为情所扰龙族同胞的命运。
“你在害怕吗?安安。”
香克斯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莫名令人心安,被他有力的臂膀拥入怀中时,安安跳动的心脏也会渐渐平稳。
——香克斯是个很可靠、令人心安的男人。
他看出了安安的顾虑和忐忑,他微微俯身与她平视,让她看见自己真诚的双眼。
“安安,看着我。”他低喃。
安安抬头,与他对视,那双沉着的眼眸正倒影着她的模样,像是魔怔一般,她似乎迷失在了他如海水般秘富有魅力的眼中。
“安安,我虽然不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但是,未来有我。”
“以后,不再是孤单一人。我会一直陪着你,我会成为你的依靠。”
“几百年来,真是辛苦你了,安安。”
“现在,你可以完全放松了。安安,你可以向我撒娇,可以向我发脾气,只要你开心,你怎么做都可以。”
“不用再伪装自己,以后做真实的安安,随心所欲的安安。”
安安看到,香克斯眼中的自己流泪了,金瞳微微闪动,两行清泪划过脸颊,在下巴处汇聚,滴落在冰蓝色的湖面上。
她怔怔的伸出手触摸脸蛋,温热的眼泪让她陌生又熟悉。
“我……我哭了。”
她似是自言自语般喃喃道。
她以为,她的眼泪已经随着叔叔的去世而干涸殆尽。
“哭也是可以的哟,安安。”
香克斯的声音软的一塌糊涂。
安安哽咽了一声,一把抱住香克斯的脖颈,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般。
安安此刻把他当做了唯一的救赎,她的英雄。
虽然他是被自己绑架过来的。
香克斯轻柔的摩挲着她头顶的头发,思绪似乎回到了之前做的梦。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的话,还挺好笑的。”
贝克曼是这样说的。
香克斯想到这里,就忍不住想笑。
如果让贝克曼知道他这几天在岛上和安安做了什么的话……算了算了,笑死贝克曼算了。
“你在想什么?”
安安仰头好的看着他问道。
香克斯嘴角上扬,“只是想到一些以前的事情。”
安安敛眸,没有继续追问,只是颤抖着指尖捧着香克斯的脸,踮起脚在他的嘴角印上一吻。
“这此是意外吗?”
香克斯目光一暗,嗓音沙哑。
安安脸颊绯红,浑身滚烫,害羞的低着头,低声道: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