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光是浴巾哪够带走她浑身的水,他们倒床上时,仍旧浸开零散水痕。
戴瑜无所谓,她留在这里的所有东西,他都恨不得永远镌刻。
薛钰宁把床头的汉堡抱枕拿过来,放在最让他嫉妒的胸前抱着。两团桃奶被挤高,他只能抚摸她的大腿。刚刚在浴缸里,他们已经尽兴过,现在欲望不甚重。
他只是上瘾地吻她的唇,翻来覆去,睁着眼又闭上眼。
“你的纹身贴掉了。”他注意到她的手腕。
“没事,回头买新的再贴。”薛钰宁说。
戴瑜不吱声,缠住她的腿,手还是没忍住,从抱枕的缝隙挤进去,在乳沟中央来回,“不贴不行吗,或者贴我的名字?”
“那你爸真得揍你。”她对比一番戴瑜和戴正黎的体格,“不过,你们谁会打赢也不一定。”
他更低落,索性不说话。
薛钰宁问:“既然没法忍受,为什么不跟他抢呢?”
她倒不是非想看这对父子为她打起来,只是觉得好。戴正黎不跟小毛孩子置气,她能理解,可戴瑜这憋屈样——真就那么懂事?
“我不能。”戴瑜说,“他是我爸,是养我十几年的人。”
“那么孝顺?”
他摇头,“这不是孝顺的事。”
叁十二岁的戴正黎有个十六岁的儿子戴瑜,说起来影响仕途,毕竟称得上是年轻时作风不正。但如果换个思路呢?
高中时的戴正黎,性格已初步确定,与现在很是接近,戴瑜也有点随他。人人都青春躁动的年纪,他却对此毫无兴趣,就连男孩们交换的小电影也觉寡味。
还有两年就是人生的分水岭,为了保证身体跟得上高强度学习,戴家特意请了营养师和小保姆,专门负责他的饮食起居。营养师挺老实,平时就待在厨房研究菜品,小保姆有些姿色,眼珠总溜溜地转,让人有些放心不下。
但家里也没丢过什么东西,她做事挺麻利,便没换人。
那日戴正黎爽约数次,被朋友生拉硬拽去喝酒,灌得酩酊大醉。他没说胡话,没撒酒疯,就是睡得太死,被两个朋友生抗回来。正好大人都不在,营养师已睡下,小保姆出来接。
等戴正黎再有意识,就是一大早,他被发现和她赤裸地躺在同一张床上。
她哭哭啼啼,说他昨夜趁着酒意,强迫了她。
戴正黎根本没有这段记忆,门口的监控录像虽然显示,两个朋友一起帮忙把他拖进家,但后来屋内发生过什么,没人能证明。他百口莫辩,小保姆说得有声有色,身上还满是痕迹,就连他都产生自我怀疑。
他真是那种人?
戴家很快查出猫腻。
小保姆在外面被个奶油小生迷住,打工挣的钱全给人家不说,还搞大了肚子,那男的不想负责,携款潜逃。她本打算做人流,可见戴正黎喝得那么醉,心生歪念,想出一桩仙人跳的路数。
这番猜测无凭无据,小保姆自然是不认的,双方争执不下,最终戴家决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给她笔钱,将人打发走。
从那以后,戴正黎再没用过住家保姆,连请阿姨都只是上门干活,干完走人。
本以为这事已了,八个月后,戴家门口被人放下一个男婴。
“所以,他当时也不确定,你到底是谁的。”薛钰宁听完后想,“亲子鉴定啊。”
“他没做。”戴瑜说,“他是觉得,如果鉴定出来不是他的,那我大概就是被送到孤儿院之类的地方,会过得很惨吧。”
“孤儿院那么多人,也没见他都想养。”
“可只有我出现在他家门口。”戴瑜回想,“哦对,他说,给我起这个名字,单纯是因为发现我那天,家里正好要吃带鱼。”
“那你应该不是亲生的。”薛钰宁笃定。
戴瑜只搂着她,手指拨弄她的头发,“当时我爷爷奶奶都不同意,他还是个孩子,就想养孩子了,多不现实。为了让他知难而退,他们还威胁,要养他自己养。他只能从每个月生活费里抠出钱来给我买奶粉、尿布,别人熬夜刷题,他还得一边刷题一边哄孩子。在我的记忆里,他好像只顾着学习、工作和我,叁件事,没谈过恋爱。”
所以于理,这是他名义上的父亲,他不应该跟他抢人。
于情,戴瑜从没见过戴正黎为哪个女人动过丝毫感情,终于遇到薛钰宁,他用哪张脸来阻止呢?
只是,他更做不到退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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